华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,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挥手抹除对方。要知道,直面神明可是大不敬。
可是,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张脸,那个一袭灰袍的男人,一脸平和地看着他,就那么微笑着。
华渊收回了几乎伸出的手,一声喟叹中,整个人忽地消失不见了,就像是化作了一阵风,吹过,便了无痕迹了。
不知为什么,华渊不想再过多地去拨动因果,他只想做一个旁观者,只需静静地驻足观望就好。
黑壮的身影呆呆地站在半人高的草丛中,一动不动。
他见过翱翔天际的雄鹰,可雄鹰也没有刚刚那个人的飘逸。他见过择人而噬的猛虎,可猛虎也没有刚刚那个人看过来的眼神凶猛。他自认部落的老祭司见多识广,可哪怕老祭司也没有刚刚那个人的眼神睿智。
他是……
黑壮的身影如飞一般跑下了山,即便厚厚的、长满老茧的双脚被嶙峋的山石硌得生疼,也无法阻挡他兴奋的前行。
满脸沟壑的大祭司听着黑壮汉子的不断述说,浑浊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波澜。他当然相信眼前的汉子说的每一句话,因为他的描述已经超越了自己的认知。
在这里,没有人知道他叫华渊,没有人知道他是一尊神明,可这一切重要吗?他来过,有人见过,仅此而已。
一阵风吹过,吹走蒲公英的种子,没有人知道它会随风飞向哪里。直到它再次生根,发芽,开花,有人见了也不会奇怪,因为它就在那里,似乎就应该在那里。一切的一切,谁又能说得清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