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火的愿力对灵魂有着巨大的吸引,足够的香火愿力可以让灵魂愈发的趋于凝实。
香烛燃烧的香气同样吸引了那圈围起来的屁股,纷纷调转方向,一个个黑甲士齐刷刷地看过来,无数红芒如同饿狼的眼睛齐刷刷望过来,汹涌的煞气宛若实质般指向许阳。
一声冷哼响起,三花甲士挥手间驱散了扑面而来的煞气。笑话,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,他还是懂的。
许阳却一眼看见了圈子里的景象,两方石凳一张棋盘,黑白二子星罗棋布。一个老熟人赫然端坐其中,正对着一张棋盘咬牙切齿。
对面,一个须发皆白、仙风道骨的老者对坐,手指轻捻长须,颇有飘然出尘之意。只是不时下撇的眼角掌控着对面的一举一动,似乎在担心咬牙切齿的老者偷棋。
福伯!许阳脱口而出。咬牙切齿的老者,赫然正是俭食草庐的福伯。
只是,此时的福伯早已没了俭食草庐福伯的慵懒,黑色的冕服闪耀着幽光,须发皆白却有着上位者的威严,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无上的霸气。或许,我们应该叫他林皇,或者,契,林家的始祖。
只是此刻伟大的契似乎受困于黑白子方寸之间,长久以来上位者养成的尊严不允许他投降认输。
可明显对方并不买账,就那么看着他急得坐卧不安却无计可施,一味地讥笑着,乐此不疲。
一声福伯,似乎打破了某种桎梏,契捏着白子举棋不定的手听见了这一声惊呼,似乎茅塞顿开,找到了破解棋局的关键,随手将白子丢落棋盘。
白子滴溜溜地转动着,惹得对面的老者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白子落子的方位,一瞬不瞬不敢眨眼。可那里分明已经没有了“气”,怎么还能再次落子?
契很快解答了老者的疑问,一只大手随即拨乱了棋盘,契声音爽朗大笑道:“果真棋逢对手,痛快!今日友人到访,饶你一次,算作平局吧。哈哈哈哈哈。”
嘁——围观的黑甲士们一哄而散,虽然早有准备,可契的操作再次刷新了他们的三观,纷纷拿起地上堆起的金色钱币一样的东西,愤愤离去。
诶诶诶……似是心有不舍,契抬手想要阻止,却只是徒劳,无奈一声长叹。
对面的老者怔了半晌,好似才明白过来一般,哆哆嗦嗦的手指向契,胸口起伏,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老人身后快速转出一个年轻人,一把茶壶凑上了老人的嘴灌下几口茶,又慌不迭地帮着老人揉胸捶背,好一番折腾下来,老人才逐渐恢复正常。
契早已站起来一把攥住许阳的手惊喜道:“小家伙,你终于还是来了。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却不似伪装的。
许阳尴尬地看着契,又不安地望向对面老人,老人正气鼓鼓地望向这边,眼中的鄙夷不屑,分明将许阳当成了契的帮凶。
“皇……”许阳躬身施礼,却被老者不耐烦地打断:“皇什么皇,在这里就不要再提那些往事,你可以叫我契,哪怕林老头都行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可是的。在这里,前尘往事不再有意义。前边的路还很长,总回头看,便有了挂碍,不会走得太远的。”契拍了拍许阳的臂膀,难得认真道。
转身望向逐渐平复的老者,契笑眯眯道:“你说是吧,弈。”
名为弈的老者狠狠翻了个白眼,很是傲娇地撇过头去故意不看他。小老头气性太大了,真不明白怎么活得这么长的。许阳暗自腹诽。
咚!一个栗暴敲在许阳脑门,定睛就看见那个叫作弈的老者正气呼呼地盯着自己,厉声喝道:“小兔崽子,别以为背地里嘀嘀咕咕编排我老人家,我就听不到。哼!”老人身边的年轻人急忙追过来扶住老人,却是忍不住捂嘴偷笑。
吓!这老头竟然能读心,好恐怖。却见弈又目光不善地瞪了过来,许阳赶忙一溜烟跑到契身后,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脑门。
三花甲士手中的香发出的最后一缕青烟被吸入,原本猩红的双目似乎愈发的明亮些了,高大的身形对着许阳躬身。
忽然,咚咚咚的战鼓敲响,仅仅瞬间的迟疑,高大的甲士身影瞬间消失,再次出现已到了城头半空。
又有无数道乌光腾空而起,密密麻麻地布满天空。他们的右臂上,每一个都有不少于三朵莲花的烙印,浓浓的黑气迅速弥漫周身,只有隐隐的红光在黑雾中闪烁。
城墙上,难以计数的黑甲武士齐刷刷刀枪并举,肃杀之气顷刻间化为实质一般。
清脆的机括声响起,墨家堡垒一点点舒展开来,无数黑洞洞的管子从堡垒伸出直指虚空,每根管口都有白色能量汇聚,巨大的堡垒在加速充能。
拄刀而立的将军依旧拄刀而立,浓烈的杀伐之气激荡间,化作一阵风吹动他宽大的黑色披风,露出臂甲上三朵血色的莲花,手中血色长刀发出阵阵嗡鸣,血光如血液般流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