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水球打在阿七右臂伤口,堪堪止住了鲜血,一束白色的光华同时射出,庄妙可随手挥出的术法覆盖了阿七,一双眼睛却无意地扫过许阳却又快速收回。
又是一声爆裂响起,金九跌跌撞撞的倒飞几步回来,才勉强稳住身形,周身空间裂缝扭曲几下才逐渐消失。
光华璀璨的一击过后,孤峰依旧矗立,没有一丝变化,甚至连一块山石都不曾毁损,金九无助的目光回头,正对上许阳古井无波的眼睛。
强如金九,挥手间可移山倒海的无上强者,在这座孤峰面前也变得束手无策,所有的术法神通此刻面对孤峰似乎都失去了作用,柔奴白白嫩嫩的小手也紧紧攥起,血红色的指尖嵌进肉里也浑然不觉。
无力感充斥间,似是抽走了所有的空气,众人只觉得呼吸困难,气氛变得压抑异常,所有人都选择了安静。
砰砰砰砰的声音依旧从不远处传来,从未间断。疾风狼王挥舞着爪子划出一道道巨大的风刃击打在山石上,往常足以碎石裂金的一击,却连一个白点都无法留下。
可是白狼似乎根本就不在乎,它只是执着地挥动着爪子,便有巨大的风刃再次击出,结果就是再次徒劳。
不知疲倦的它也总有灵力耗尽的一刻,当最后一击的风刃再没有了之前的威势,所有人都觉得它会放弃的时候,白狼再次挥起了爪子,直接抓向山石。
一次,一次,又一次。所有人都见识了白狼的狠厉决绝,也见识了一道道鲜血开始逐渐从它的狼爪间飞溅,逐渐染红了半边白色的毛发,可它还是执着地挥舞着爪子。
作为敌人,白狼无疑是让人讨厌又恐惧的存在,可此刻的它只剩让人钦佩。是呀,纵使前路受阻,我也要打碎他,与其踌躇着犹豫不前,不如奋力一搏。只是,孤峰的冷峻是简单的执着和无惧就能翻越的吗?
吉吉一棒敲晕了白狼,然后拖死狗一样将它拖到了庄妙可的眼前,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庄妙可。终是没有说什么,乳白色的光华再次泛起,只是这次落到了白狼身上,落到了这个曾经击杀了无数学宫弟子的罪魁祸首身上。庄妙可的手很稳,甚至没有一丝波动,似乎她正在救下的不是曾经猎杀她追随者的那个祸患。
终于还是要来了吗?许阳看似平静的表面下,内心早已汹涌澎湃,收在体内的那块灵牌有丝丝波动传出,那是他所熟悉的许夫子。后背的山岳状的纹身也开始逐渐发热,似乎随时要活过来。
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,只能试探地缓步向前。火炜伸出手紧张地准备抓住前行的许阳,柔奴轻轻抓住了火炜伸出的手,坚定的目光望向火炜。似乎是从柔奴的眼睛里得到了力量,强忍下了呼之欲出呼唤。
似是心有所感,许阳回头注视着火炜的双眸,轻轻点了一下头。
山就在那里,不曾退却半分。许阳走得不算快,脚步很轻,众人却觉得每一步踏出都如同踏在心头,目光齐刷刷望向他。
墨星更是双手紧握,骨节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,他看着一步一步向前的男人,似乎看见了另一座孤峰,会移动的山峰,并不巍峨,却同样需要仰止才见。
孤峰并不遥远,百十来丈的距离就算是一步一步丈量也不需要多久。
站在山脚下,许阳仰望高山,似乎感觉高山也同样在俯视自己。走得近了,许阳才发现孤峰之上,一个大大的“镇”字镌刻其上,或许是抵不住岁月的风化,抑或被干涸的血液喷洒其上所掩盖,需得走近才能看清。
“镇”字古朴典雅,形似花鸟,于沧桑中透露着一丝丝肃杀之气,也不知道究竟镇压的是什么,抑或镇杀磨灭过无上的存在,分明有干涸的血液呈现暗褐色遍布山石,哪怕经历了悠长的岁月,仍有阵阵恐怖的威压传出,那是呐喊,是不甘,是恐惧……
曾经被镇杀的,绝不是人间界的任何一种力量,没有哪一种力量能够历经无尽岁月的磋磨,依旧暴戾,狂躁,嗜血,无情。干涸的血液甚至有着无尽的诅咒之力,一丝一毫地侵袭着黑色的孤峰,就算时间的力量也无法彻底磨灭。
一座孤峰就那么矗立着,镇压了一片天地,没有什么能够逃避被镇压的命运,除非打碎他。可显然那是不现实的,被干涸的血液泼洒的山石无疑在讲述着曾经历过的无数次战斗,可孤峰依旧屹立不倒。
许阳缓慢走近,迟疑了片刻,终于缓缓伸出右手触摸向那黑色的山石。远处的火炜红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远方的人,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,双手紧紧地抓着柔奴的纤细的手臂,不自觉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柔奴被抓得龇牙咧嘴,却不好出声提醒,心里暗道,有这膀子力气,你去和前边的大山练练去呀,担心爷们儿拿我练手,算得哪门子事。却还是心有不忍,小小的术法波动闪过,阿木后背的巨大木棒代替了自己娇嫩的手臂,柔奴满意点点头,火炜却丝毫没有察觉。
手指戳到山石,触手冰凉,只是一瞬,一股强大的意志似乎慢慢苏醒过来,犹如一头猛兽缓慢醒来,庞大纷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