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,墨星咬了咬牙,固执地开口道:“那好,那就等你好了,我再挑战你。我决定寸步不离跟着你,你别想逃避。哈哈哈哈。”
年轻的墨者似乎抓住了许阳的软肋,得意地笑了起来,笑声肆意张扬,晨曦柔和的阳光,给年轻人的唇角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绒毛。
一只木鸟扑腾着翅膀飞去了空中的堡垒,墨星则是变成了许阳忠实的跟屁虫。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欢声笑语地走进了落日山脉,躲在深处的妖兽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前进的队伍不时爆发出阵阵欢笑。
笑声吹散了压抑许久的荫翳,如果问题不会因为心态的变化而消失,为什么不笑着面对呢!?
再次路过那古老的祭坛遗址,许阳不禁心生感叹,旧地重游却是两般心境。那滴鲜红的血液带给他无尽的惊喜,他自信经过淬体后的自己可以硬接吉吉两拳。不过这种事儿打死他都不会主动去尝试的,除非脑子坏掉了。
阿木三个也在这一天追上了大部队,看着眼里的欣喜,想来收获不小。阿木只是一个劲地挠着头,嘿嘿憨笑,原来是又得到了祖地神树的祝福。
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,现在的自己强的可怕,像佟虎石头这样的,他可以一个打十个。佟虎、石头撇了撇嘴表示强烈的不屑,转头又恰到好处地选择了认怂。毕竟,血脉天赋这种东西,真的不讲道理,这哪里是拼爹,简直是拼祖宗。
至于吉吉,一身粗麻布衣的白猿,同样幸运地得到了神树的垂青,一根神树的树芯制成的木棒扛在肩头。据说,那木棒叠加了坚固和破妄的属性,一棍下去,妖魔辟易。吉吉很是喜欢这根棒子,谁都不能染指,老黑更是因为觊觎不成被揍了好几棒子。
至于老黑,回来的时候脸更黑了,无他,简直就是屎壳郎追放屁的——白跑一趟。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看着收获满满的阿木和吉吉,嫉妒使老黑面目全非。
不过有了老黑和吉吉的加入,落日山脉一行愈发显得祥和了,没有妖兽愿意触犯曾经的妖王,哪怕吉吉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敦厚的长者,可老黑那随时准备杀人的凶状,还是让一众妖兽能躲多远躲多远。
白狼依旧远远地缀着车队,不远不近,疾风一样的速度让它无论是袭击还是逃窜都有所倚仗。
沿着祭坛一路向北,丰草长林逐渐稀疏,光秃秃的山石裸露,一切看起来了无生机,山谷的小路愈发的狭窄,直至两座山并立耸峙,完全阻断了前路。
山那边,是寂静如墨的天空倒垂,漆黑如墨的背景配上两座山峰,犹如倒置的水墨丹青,处处透露着诡谲。
四方篱笆圈起的小院孤零零地坐落在山前。篱笆院门似是虚掩,透过稀疏的院墙,院内一目了然。一口古井,一方石磨,一株桃树,一座茅屋。本是再普通不过的田园之家,可是偏偏出现在它本不该出现的地方,众人皆默然。
许阳看着眼前的一切,没来由地感到莫名的熟悉。眼前四四方方的小院并不大,却仿佛能装下横渡山海的雄心。似乎所有的不归、彷徨与无助,在这里都能找到归宿。
无视墨星咄咄逼人的眼神,许阳整了整衣衫,缓步迈向院落。半掩的篱笆院门并未有锁匙加诸,轻轻向内提起,许阳轻松地进入了小院。
小院干净异常,路过那株桃树,虬然伸出的老枝拂过许阳的肩头,似是在欢迎许久未归的故人。
在树旁的古井顿足,半尺高的井台青石垒就,一眼望下去,井水竟然几乎接近了井台,清晰倒映出许阳的半身。
认真望着井里的人,许阳感觉熟悉又陌生。这就是我吗?红尘争渡的可怜人啊!许阳看着井里陌生的自己,摸了摸唇边逐渐露头的微髭,忽然想,许夫子再见到自己恐怕会认不出了吧?
至于井边的磨盘,许阳微微错愕,这种东西他也只是听说过,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。如果,许阳恶意揣度到,如果让老黑套上拉磨,应该很合适吧?
院外的老黑没来由的一阵恶寒,前后左右逡巡扫视了一遍,确认没有任何的异样,才放心地扭过头继续看向院里。只是在他的眼里,许阳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院里,周身的气息却在节节攀升。
墨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,如果说在这之前他还有挑战许阳的勇气,那么此刻的他感受到的,只有深深的绝望。
恐怖的气息萦绕那个人的周身,哪怕是面对家族的巨子没有感受到的绝望扑面而来。
柔奴星眸半睁,却难以掩饰内心的滔天巨浪。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许阳的预判足够精准,可现在看来,她所了解的,不过是冰山一角。
指尖划过冰冷的磨盘,许阳抬脚走向茅屋。茅屋就像是刚刚搭建的一样,木材的清香,茅草的金黄,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。
屋内陈设尤其简单,一张供桌,一个蒲团,一张床。最令人奇怪的,是供桌的后方墙上,正对屋门的位置,挂了一幅空白的画轴,只是在画轴的左下角,有一个小小的朱红色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