绪充斥在他胸口。
他尚未理清状况,身旁的守成,便被护院一左一右架住了。
嬷嬷再次开口:
“府里的事也能由得你一个粗使下人胡乱嚼舌根?来人,把他拉回去,打。”
守成脸色煞白,恳求地看着邵牧:
“爷,救我,爷……救救奴才……”
但他毫无底气的声音,微弱到几不可闻,邵牧回神时,他已经被拉回院中,不见了踪影。
那一夜,守成被活活打死在了院中。
只因守在门口等了不该等的人,说了不该说的话。
而邵牧被扔在偏院,在夜半时分,知晓了这个消息。
同样传到他耳中的还有父亲的命令:
“不孝子邵牧,辱没门楣,愧对列祖列宗,于院中禁足三月,自省其身,何时改过自新,何时再出来做人!”
邵牧坐在冰窟窿似的屋里,看着桌上带着馊味的冷汤和馒头,视线忽然模糊了。
他当年将阿若关在院中时,她心中也是这般煎熬吗?
难怪她会那样决绝。
都是他的错,是他伤了她的心。
是他没用,没能干干净净地除掉张静婉和孙怡婷。
他母亲也没用,连侯夫人的位置都守不住,害他落到如此田地!
他父亲更加没用,竟被新妇迷了心智,亲疏不分,做出这等折辱他的事。
守成更没用,信都报不明白,活该被人打死。
但最没用的是他,他竟然还没把她接回来。
邵牧一边把馒头塞进嘴里,一边沉下眼眸,将所有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。
一连三月,他的院子都安静地出奇,任凭院外看守的护院如何大嚼舌根刺激他,他都再没发作过一次。
直到三个月匆匆而过。
冬雪消融,绿叶抽芽。
独自熬过新年的他,再次获得了自由。
仆人带着他沐浴,更衣,换上的却是一身粗布。
看着镜中自己寒酸的模样,邵牧没说什么。
父亲终于肯见他了。
他是府中独子,父亲再无情,也不可能让永安侯府的香火断了。
他想他应当表现得好些,让父亲消气,以后便还会一如从前。
然后他便在父亲身边,见到了如今的永安侯世子,他素未谋面的弟弟邵唯。
十六岁的少年金尊玉贵,锦缎裘袍,一如两年前的他。
邵唯轻蔑地瞥他一眼,对永安侯道:
“父亲,林正将今日入城,定要入宫面圣,我们是否随其他公侯府一道去城中相迎,好消解将军府与侯府曾经的嫌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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