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……还有选择吗？”
一句微弱的自问，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这个问题，无人能答。
因为答案，早已刻在每个人的脸上。
蒂丽丝缓缓起身。
她的脸上，没有恐惧，没有绝望。
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。
她走向舰桥中央。
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代表。
“诸位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。
却如同重锤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“我们一直以来，都生活在一个小小的池塘里。”
“自以为是这片水域的霸主。”
“为了争夺几片荷叶，几条小鱼，我们彼此攻伐，内耗了数万年。”
“直到今天，我们才发现。”
“这个池塘之外，是无尽的汪洋大海。”
“海中，有我们无法想象的巨鲸。”
“也有能够轻易猎杀巨鲸的神明。”
她的目光，最终定格在巨大的光幕上。
落在那尊沉默的巨人身上。
“我们曾经讨论过臣服，还是毁灭。”
“也曾妄想过，寻找第三条路。”
“但现在，现实告诉我们。”
“路，只有一条。”
蒂丽丝深吸一口气。
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，都吸入肺腑，然后彻底碾碎。
她转身，面向通讯控制台。
“接通地球文明远征舰队。”
她的声音，斩钉截铁。
不带一丝犹豫。
格拉卡猛地抬头。
嘴唇翕动，似乎想说什么。
但最终，他只是颓然地垂下了头。
哈珀尔联邦的代表议员，缓缓闭上眼睛。
一行眼泪，从眼角滑落。
他知道。
从蒂丽丝说出这句话开始。
017宇宙众文明的历史，在这一刻，正式宣告终结。
通讯请求被发送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，便被接通。
一道冰冷、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，直接在“幽灵”号的舰桥内响起。
【信使舰队，你们的决定是什么？】
那声音，依旧居高临下。
如同神只的最终审判。
蒂丽丝舍弃了所有外交辞令。
用最直白的语气，缓缓开口。
“宇宙联盟，全体成员文明，一致决定……”
她停顿了一下。
每一个字，都仿佛有千钧之重。
“……向伟大的地球文明，献上我们永恒的忠诚。”
“我们，选择臣服。”
这四个字，如同最终的判决。
在寂静的舰桥内回荡。
所有文明代表，在这一刻。
低下了他们曾经高傲的头颅。
远方，地球文明的舰队中。
017远征指挥官看着光幕上蒂丽丝等人的面容。
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。
“启动文明整合预案。”
他平静地下达指令。
“派遣接收部队，进驻017宇宙各大星域。”
“他们的所有科技资料、星图数据、历史文献、生物样本……所有的一切。”
“都必须毫无保留地移交。”
命令下达。
017地球远征舰队，瞬间切换为一部高效的“文明接收器”。
数以万计的银色穿梭机，从一艘艘漆黑的战舰中飞出。
如同蝗虫过境般，涌向017宇宙的各个角落。
“幽灵”号停泊港。
蒂丽丝等人，已经等候在那里。
他们的脸上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挣扎与不甘。
只剩下一种麻木的顺从。
“这是我们哈珀尔联邦，数万年来积累的所有科技详表。”
哈珀尔联邦的代表议员，亲手将一块蕴含海量信息的数据晶体，递给为首的一名地球军官。
他的手，在微微颤抖。
那名军官面无表情地接过晶体。
身后的技术人员立刻上前，用一种017宇宙代表们从未见过的设备。
进行快速读取和验证。
这时，身后的葵咏美突然开口。
她的声音，带着一丝谄媚的颤抖。
“我举报，哈珀尔联邦似乎还隐藏着一件特殊的物品。”
听到这话。
代表议员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他不可置信地扭头，看向罗圈腿文明的代表葵咏美。
他没料到，这个往日唯唯诺诺的小弟，此刻竟然会第一时间背刺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