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,小心地放入井中。
青玉入水的瞬间,井水突然泛起涟漪,一道金光从井底射出,直冲天际。观门无声无息地开了,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:
"进来吧,林家后人。"
道观内部比外表看起来要宽敞得多。正殿中央供奉的不是神像,而是一个巨大的青铜罗盘,直径约两米,盘面刻着天干地支、二十八宿等复杂标记。罗盘前站着一位白发老者,身形瘦削,眼睛却明亮如星。
"我是守观人,道号玄衡。"老者示意两人坐下,"等你很久了。"
"您认识我祖父?"林巽问。
玄衡笑了笑:"何止认识。当年是我和你祖父一起,将逆罗经封印在川西古墓。"他叹了口气,"可惜我们低估了释永明的执念。"
接下来的三个月,林巽和赵峰留在观中学习。玄衡不仅精通风水秘术,还通晓天文历法、医药卜筮。他教导林巽如何运用天心玉感知地脉流动,如何在不动用暴力的情况下化解煞气。
"风水之道,贵在顺势而为。"玄衡常这样说,"就像治水,堵不如疏,疏不如导。"
赵峰虽然无法修习核心秘法,但也学了不少实用的风水知识。他胸口的那块疤痕,在道观的古井水洗涤下,渐渐变成了淡银色,形状也更加规整,像是一个小小的星图。
冬至那天,玄衡将林巽叫到后山的一处平台上。夜空晴朗,繁星如洗。
"今晚,北斗七星会指向正北。"玄衡指着天空,"是时候让你见识真正的'正法'了。"
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圆盘,与观中的大罗盘形制相似,但小得多,正好可以托在掌心。圆盘中央有一个凹槽,形状与天心玉完全吻合。
林巽会意,取出青玉放入凹槽。两者严丝合缝,仿佛本来就是一体。玄衡开始念诵一段古老的咒语,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,圆盘上的标记逐一亮起微光,天心玉中的纹路投射到空中,形成一幅立体的星图。
"这是..."
"周天星斗图。"玄衡的声音充满敬畏,"地师林一脉的最高秘传。通过它,你可以感知天下地脉流动,预见阴阳失衡之处。"
林巽伸手触碰星图,那些光点立刻流动起来,重新组合成一幅地图——是现代城市的地图!某些区域闪烁着不祥的红光,其中最明亮的一处,赫然是市中心广场。
"囚龙钉的残余影响。"玄衡叹息,"地脉伤痕需要时间愈合。"
"我能做什么?"
"平衡。"玄衡只说了一个词。
回到城里已是春暖花开时节。林巽和赵峰在市中心附近开了一家小店,名为"衡轩",表面经营风水咨询和古籍修复,暗地里则继续着地师林的使命。
马三手的伤势好转后,偶尔会来店里坐坐,带来一些"特殊"的委托;陈三爷则彻底退休,搬到了乡下养老,但每逢月圆之夜,总会打电话来询问近况。
市中心广场重建后,新的纪念碑下埋着七根小铁钉,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——那是用囚龙钉残骸重铸的"镇衡钉",不是镇压,而是疏导。
某个深夜,当店里只剩林巽一人时,他取出天心玉和青铜圆盘,在月光下观察星图。红光比三个月前减弱了许多,但新的隐患又在别处显现——城北的一座新建商业中心,地气异常紊乱;西郊的河流改道工程,破坏了天然的水脉走向...
电话突然响起,是赵峰:"林巽!我刚接到老城区张阿姨的电话,说她家隔壁那栋空置多年的老宅最近总有怪声,像是...像是有人在敲墙。"
林巽看向星图,老城区的位置果然有一个微弱的光点在闪烁。他合上圆盘,拿起外套:"我去看看。你先把上次陈三爷留下的符纸准备好。"
走出店门,夜风微凉。林巽抬头看了看星空,北斗七星清晰可见,勺柄指向东方——春天来了,万物复苏,阴阳流转,如环无端。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天心玉,迈步走入夜色中。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仿佛有无数先辈的影子与他同行。
前方,又一段平衡的旅程即将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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