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止松动,"陈三爷沉声道,"有人动了手脚,把'五鬼运财'局接在了钉子的怨气出口上。要不是林家小子及时发现,现在半个城的人都得做活埋梦了。"
马三手沉默了片刻,突然站起身,走向那个装满陶俑的玻璃柜:"要起钉可以,但我有个条件。"
"什么条件?"林巽问。
老人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造型怪异的陶俑——那是一个双手抱头、表情扭曲的人形,背后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:"我要你们帮我处理掉这个'生基'。"
林巽接过陶俑,入手冰凉沉重,像是捧着一块寒冰。更诡异的是,他分明感觉到陶俑内部传来微弱的、有节奏的震动,像是...心跳!
"这是...?"
"'人柱养地',"马三手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,"二十年前那件事后,我的右手被怨气侵蚀,不得不自断手臂。为了活命,我给自己种了'生基',把一部分魂魄封在这个陶俑里,埋在风水宝地养着。但现在...那地方被人动了手脚,生基开始反噬了。"
陈三爷倒吸一口冷气:"你疯了?用这种邪术续命?"
"不然呢?像条狗一样等死?"马三手厉声道,随即语气又软化下来,"最近我每晚都做同一个梦——梦见自己被活埋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地方,四周全是诵经声。我怀疑...有人把我的生基陶俑埋在了寺庙底下。"
林巽心头一震:"寺庙?是不是新建的,香火突然鼎盛的那种?"
马三手眯起眼睛:"你怎么知道?"
林巽和陈三爷交换了一个眼神。事情开始串联起来了——西郊的"囚龙钉"、吴德海别墅的"五鬼运财"局、突然香火鼎盛的寺庙...这一切背后,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。
"金光寺,"马三手继续道,"半年前新建的,就在城北的卧佛山上。主持是个叫释永光的和尚,据说有神通,能治百病。寺庙建好后,后山的一口枯井突然涌出'圣水',吸引了大批信徒。"
林巽想起族谱中关于"种生基"的记载:将活人精气封入器物,埋于龙穴,可借地脉之力续命延年。但若埋于寺庙之下,则佛力与地气相冲,必致生基异变...
"你的生基被人利用了,"林巽缓缓道,"有人故意把它埋在寺庙下,借佛力催化地气,形成某种...风水阵眼。"
马三手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:"释永光...我早该想到的。二十年前川西那件事,有个游方和尚在场..."
陈三爷猛地一拍柜台:"是了!我记得那人!他当时劝地主用'囚龙钉'镇压长工!"
三人陷入沉默,店内只剩下蜡烛燃烧的轻微噼啪声。林巽手中的陶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表面的符文泛起诡异的红光,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而上。
"来不及了,"马三手一把夺过陶俑,"生基已经开始反噬。今晚月圆,正是起钉和破局的最佳时机。但在这之前,我们得先去金光寺,把我的生基挖出来!"
"白天去?"林巽惊讶道。
马三手冷笑一声,独臂从柜台下抽出一个帆布包:"你以为寺庙白天就安全?越是香火鼎盛的地方,黑暗藏得越深。"
正午时分,三人来到了卧佛山下。金光寺依山而建,金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山门前人流如织,大多是前来求取"圣水"的信徒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火味,掩盖了某种更为隐秘的、令人不安的气息。
"分开行动,"马三手低声道,"陈老鬼去大殿探探虚实,林小子去圣水井看看,我去后山找生基的位置。日落前在寺后的柏树林集合。"
林巽点点头,随着人流进入山门。寺内建筑崭新,金碧辉煌,与他想象中的古朴禅寺相去甚远。主殿前的广场上排着长队,都是等待领取"圣水"的信徒。他装作普通游客,慢慢向队伍前方的水井靠近。
井口围着汉白玉栏杆,上方架着一个金色的轱辘,看起来像是新做的。井边站着两个穿黄色僧袍的年轻和尚,正用木勺将井水分发给信徒。那些信徒接过水后,有的当场饮下,有的小心翼翼地装入自带容器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虔诚的期待。
林巽悄悄取出罗盘——虽然指针已经断裂,但盘面本身仍有感应。果然,当他把罗盘对准水井方向时,整个盘面开始结霜,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蔓延上来。
他装作不经意地靠近井口,趁和尚不注意时向内瞥了一眼。井水清澈见底,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。但当他凝神细看时,水面突然泛起一丝诡异的红光,随即恢复正常。那一瞬间,他分明看到井底有什么东西在蠕动,像是...像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黑色发丝!
"施主,请排队领取圣水。"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林巽转身,看到一个身材高大、面容慈祥的中年和尚正对他微笑。和尚穿着绣金线的红色袈裟,手持一串乌黑发亮的佛珠,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一个微小的、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