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篷外,山风呜咽,偶尔夹杂着几声夜枭凄厉的啼叫。林巽揉了揉太阳穴,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。资料上记载的是一种名为"五鬼运财"的风水局,利用特定方位和镇物强行扭转家宅气运。但真正引起他注意的,是资料边缘用铅笔写下的一行小字:
"凡逆天改运之术,必有反噬。五鬼运财,若镇物选错或摆放失误,非但不能招财,反会引来真鬼入住,噬主夺命。"
他猛地想起什么,迅速翻动族谱,在记载"囚龙钉"的那页后面,找到了另一段用朱砂写下的警告:
"凶葬之地,秽气百年不散。若附近有阳宅误用'五鬼'之类招邪之局,必成秽气宣泄之口,家宅不宁,人畜皆亡。"
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林巽脑海中逐渐成形:西郊那座陈氏凶墓的秽气,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。而附近如果有阳宅恰好布置了类似"五鬼运财"的风水局...
他抓起手机,拨通了赵峰的电话。
"喂?老赵,我是林巽。西郊那片除了考古工地,附近还有什么新建的住宅吗?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赵峰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困惑:"有啊,山脚下那片新开发的别墅区,叫'聚财苑'的,去年才交房。怎么了?"
"谁开发的?"林巽追问道,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。
"好像是...鼎鑫地产?老板姓吴,挺迷信的一个人,听说每栋别墅动工前都要请风水先生看日子。"赵峰打了个哈欠,"小林,你到底想问什么?王队的情况不太好,队里已经联系了市医院的专家明天过来..."
林巽没有回答,他的目光落在桌上一张皱巴巴的本地报纸上。社会版的一则小新闻被红笔圈了出来:
"鼎鑫地产董事长吴德海新居落成,重金聘请香港风水大师布局'五鬼运财'局,据说可日进斗金..."
新闻配图中,吴德海站在一栋豪华别墅前,身边是一个穿着唐装、手拿罗盘的中年男子。别墅大门上方,悬挂着一面造型古怪的铜镜,镜面不是常见的圆形,而是五边形,每个角都刻着一个狰狞的鬼脸。
林巽的血液瞬间冻结。他认识那种镜子——那不是普通的镇宅镜,而是"五鬼运财"局的核心镇物之一,"五鬼摄财镜"。更可怕的是,照片背景里,别墅所在的山坡上方,隐约能看到西郊那片墓地的轮廓!
"老赵,"林巽的声音低沉而急促,"明天天一亮,我就得下山。王队...王队的情况可能不是普通医疗手段能解决的。我需要去找一个人。"
挂断电话后,林巽从帆布包深处摸出一张泛黄的名片。那是祖父去世前留给他的,上面只有一个手写的地址和三个褪色的字:"陈三爷"。
第二天清晨,林巽站在了山脚下一栋破旧的老式砖房前。房子位于城郊结合部的一条小巷深处,外墙斑驳,木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大半,门楣上挂着一面小小的、已经氧化发黑的铜镜,镜面朝外,边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。
他深吸一口气,敲了敲门。
门开了一条缝,一只浑浊发黄的眼睛透过门缝打量着他。片刻沉默后,一个沙哑如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:
"林家的娃?你爷爷死了有五年了吧?现在才来?"
林巽一怔,随即点头:"陈三爷?我是林巽。爷爷临终前说,如果遇到'罗盘无故自动,指针逆旋'的情况,就来找您。"
门缝后的眼睛眯了眯,闪过一丝锐利的光:"进来吧,娃子。你身上带着死人的气味。"
屋内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:陈年香灰、草药、霉味,还有某种难以形容的、类似金属氧化的气息。
四壁摆满了古旧的木架,上面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物:罗盘、铜铃、符纸、骨器、晒干的草药,以及一些林巽完全认不出来的古怪物品。
陈三爷是个干瘦的老人,背驼得厉害,脸上皱纹纵横,像一张被揉皱后又展开的牛皮纸。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对襟衫,手指关节粗大,指甲泛黄,右手小指缺了一截。
"坐。"老人指了指一张磨得发亮的木凳,自己则慢悠悠地挪到一张堆满杂物的小桌前,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布包,抖出一把暗黄色的细长香。
林巽刚坐下,腰间的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指针疯狂摆动,发出刺耳的"哒哒"声。陈三爷的动作顿了一下,浑浊的眼睛盯着林巽腰间,缓缓道:
"拿出来吧,让我看看林老哥的'地灵盘'被什么脏东西惊动了。"
林巽取出罗盘,放在桌上。陈三爷没有立刻去碰,而是点燃了三炷香,插在一个满是香灰的小铜炉里。烟雾袅袅上升,在空气中形成诡异的螺旋状。老人闭眼默念了几句什么,然后才伸手按住罗盘边缘。
就在他干枯的手指触碰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