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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巽的手瞬间僵住,指尖的冰冷迅速蔓延至整条手臂。他猛地抬头,视线掠过探方底部,死死盯住那紧闭的墓门。
墓门上方,一块作为过梁的巨大青石条,颜色似乎比其他墓砖更深沉几分,石面异常平整,没有任何雕刻装饰,显得突兀而压抑。
“赵队,” 林巽的声音有些发紧,尽量保持着平稳,“这墓…动不得。气场凶险异常,强行开启,怕有大祸。”
“啥?气场?大祸?” 一个粗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插了进来。
考古队长王海生,一个身形壮实、头发花白的老头,正叼着烟卷,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脸上沟壑纵横,写满了固执和常年野外作业的风霜。他喷出一口浓烟,烟雾在凝滞湿重的空气里散开得很慢。
“小林同志,咱们搞考古的,讲究的是科学实证!什么气场风水,那是封建迷信!这墓保存完好,结构清晰,里面很可能有填补地方史空白的珍贵文物!工期不等人,明天机械必须进场,清理墓道封土!”
他用力挥了挥手,仿佛要驱散某种无形的阻碍,烟灰簌簌落下:“凶险?我看是宝贝在等着见光!干活!”
王海生的命令斩钉截铁。几个年轻力壮的队员应了一声,戴上口罩和手套,拿起撬棍和手铲,顺着搭好的木梯下到探方底部。撬棍锋利的尖端抵在了墓门砖缝间灰白色的糯米灰浆上。
林巽握着罗盘的手心沁出冷汗。罗盘的震颤通过指骨清晰地传来,如同濒死野兽的心跳。他眼睁睁看着那坚硬的撬棍尖端狠狠楔入砖缝——
嗤!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又异常刺耳的锐响,像是坚韧的皮革被骤然撕裂。
紧接着,一股浓烈的、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猛地从被撬开的细小缝隙中喷涌而出!
那气味浓得化不开,像腐败的血液混合着陈年淤泥,又夹杂着一股诡异的、类似铁锈和甜杏仁的混合气味,瞬间盖过了工地所有的泥土味。
靠得最近的几个队员猛地捂住口鼻,剧烈地干呕起来。
“什么鬼东西!”有人惊叫。
缝隙在撬棍的持续发力下,被扩大了一指宽。林巽瞳孔骤缩。
借着探方上方斜射下来的光线,他清晰地看到,那缝隙深处,缓缓渗出一种粘稠的、暗红色的物质,如同凝固的、半腐败的血液,粘附在青黑的墓砖边缘,在光线下泛着一种不祥的油亮光泽。
“王队!有…有东西渗出来了!”一个队员的声音带着颤音,脸色发白。
王海生也皱紧了眉头,凑近看了看,强自镇定:“慌什么!可能是地下渗水混杂了矿物质氧化!少见多怪!继续撬!注意防护!”
他强硬的态度暂时压下了队员的恐慌。撬棍再次加力,砖缝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继续扩大。
那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渗出的速度似乎加快了,无声地流淌,在墓门下方积起一小滩令人心悸的暗红。
林巽感到手中的罗盘震颤得更加疯狂,那冰冷的寒意几乎要冻僵他的手臂。他猛地抬头望向天空,不知何时,几片浓重的、边缘带着铁灰色的乌云已经遮蔽了太阳,沉沉地压在山峦之上。
山谷里一丝风也没有,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体,只剩下撬棍与墓砖的摩擦声、队员们粗重的呼吸声,以及那股无处不在、令人窒息的腥甜气味。
一种无形的、巨大而冰冷的东西,仿佛随着墓门的松动,正从那黑暗深处缓缓苏醒。
沉重的墓门最终还是被强行撬开了一道足以容人侧身通过的缝隙。那股浓烈的腥甜气息如同找到了宣泄口,汹涌而出,瞬间弥漫了整个探方,甚至飘散到上方的工棚区域。
几个队员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了上来,脸色惨白,扶着膝盖大口喘气,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回来。
王海生脸色铁青,但眼中固执的研究欲并未熄灭,反而被这诡异的现象激起了更强烈的好奇。
他戴上更厚的口罩,亲自带头,用手电筒强光朝那黑黢黢的墓道口里照去。光束刺破黑暗,照亮了墓道内壁湿漉漉的青砖,上面似乎覆盖着一层滑腻的、暗红色的苔藓状物质。
光束尽头,隐隐约约能看到主墓室石门模糊的轮廓。
“准备探照灯!清理工具!明天一早,进墓!”王海生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口罩传来,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和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林巽没有再试图劝阻。他沉默地站在人群边缘,罗盘早已被他塞回包中,但腰侧那块冰寒的触感却愈发清晰。
他抬头看了看天色,铅灰色的乌云压得更低了,沉甸甸的,仿佛随时会垮塌下来。空气里的腥甜味像是有生命般钻进鼻腔,粘在喉咙深处,带来一阵阵恶心。
当晚,临时工棚区一片死寂。白天的兴奋和喧闹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所取代。
那股腥甜的气味似乎渗透进了帆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