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陈涛的车终于停在那栋凶宅前时,李岩已经大汗淋漓。右腿的异变暂时被压制住,但每一次心跳都让那些纹路微微发亮。凶宅比上次更加破败了,院墙上的爬山虎枯萎发黄,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。
"常天龙已经来了,"灰爷的鼻子不停抽动,"而且不止他一个。"
三人小心翼翼地接近房子。大门虚掩着,门框上挂着新鲜的蛇蜕,像某种邪恶的欢迎仪式。踏入客厅的瞬间,李岩的右眼就捕捉到了变化——地板上布满了透明的黏液痕迹,全部通向地窖方向。
"小心,"灰爷警告道,"柳家的地盘现在。"
他们缓慢地向地窖移动。楼梯比记忆中更加腐朽,每一脚都像是踩在脆弱的蛋壳上。地窖门上的锁已经被暴力破坏,门缝里渗出一种不自然的寒气,在地面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。
陈涛深吸一口气,拔出配枪:"我打头阵。"
"别!"灰爷拦住他,"常天龙一个眼神就能让你心脏停跳。我来。"
李岩却已经走上前,右腿的"仙骨"不受控制地引导着他。当他的手触碰到地窖门把时,蛇蜕突然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,发出高频的嗡鸣。
"它...在召唤什么。"李岩的声音变得陌生,带着一丝嘶嘶的回音。
门开了。
地窖里一片漆黑,但在李岩的右眼视野中,却亮如白昼——整个空间被一种阴冷的绿光照亮,源头是盘踞在中央的那条巨蟒。常天龙,那条曾在凶宅外震慑水鬼的黑蟒,此刻完全现出原形,足有成年男子躯干粗细,漆黑的鳞片上泛着金属光泽,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两轮冰冷的月亮。
更可怕的是,地窖角落里蜷缩着几个半透明的人形——是被困在此地的游魂,他们惊恐地望着巨蟒,却无法逃离。
"终于来了,"常天龙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,带着蛇类特有的嘶嘶尾音,"带着我的礼物。"
李岩掏出那片黑色蛇蜕,它现在散发着强烈的绿光,与常天龙身上的光芒同频共振。
"这不是你的,"李岩惊讶于自己的勇气,"它...它是我父母留下的。"
常天龙缓缓移动身躯,露出身后地窖墙壁上的一个暗格。暗格已经被打开,里面空空如也。
"他们偷走了它,"巨蟒的金瞳锁定李岩,"用我父亲的本命鳞封印了你体内的'仙骨'。现在,是时候物归原主了。"
李岩的右腿突然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,那些青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,向全身蔓延。他跪倒在地,感觉腿骨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破体而出...
"李岩!"陈涛想冲上前,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,重重撞在墙上。
灰爷化作一道灰影挡在李岩面前:"常天龙!你违背五仙盟约!这孩子是我灰家的弟马!"
巨蟒不屑地甩动尾巴:"灰老三,你真以为他是偶然被你发现的?"它巨大的头颅低垂,几乎贴到李岩面前,"十年前那场'净火',是我亲手把他从火场里带出来的。我一直在等...等'仙骨'成熟。"
李岩在剧痛中抬头,右眼与巨蟒的金瞳对视。一瞬间,记忆的闸门彻底打开——他看到了全部真相。父母不是普通人类,而是世代守护"镇仙印"的守墓人;常天霸屠杀整个村庄只为寻找那块本命鳞;父母不得已将鳞片一分为二,一半用来封印他体内觉醒的"仙骨",另一半...
"地窖..."李岩嘶声道,"另半块在地窖里!"
常天龙满意地笑了:"聪明。我花了十年才找到这个地方。"它用尾巴尖指向暗格,"但现在,它不见了。谁拿走的?嗯?"
灰爷的小眼睛突然瞪大:"等等...如果那半块鳞片原本在这里...那李岩体内的封印...
"正在瓦解,"常天龙的金瞳闪烁着冷酷的光,"而唯一能阻止他变成怪物的方法,就是找到另半块鳞片。"
李岩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。右半身已经完全被青黑色纹路覆盖,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,试图突破表面。更可怕的是,他开始能听懂地窖角落里那些游魂的窃窃私语——他们说的不是人类语言,而是某种古老的蛇语。
"他撑不了多久,"常天龙冷冷地说,"要么找到另半块鳞片完成封印,要么...彻底觉醒,成为我父亲那样的存在。"它突然逼近灰爷,"你选吧,灰老三——是帮我找鳞片,还是眼睁睁看着你的小弟子变成失控的怪物?"
灰爷的胡子颤抖着,小眼睛看向痛苦挣扎的李岩,又看向昏迷的陈涛,最终垂下头:"你要保证不伤害他们。"
常天龙的笑声在地窖中回荡,冰冷而残忍:"我只要我父亲的东西。至于这孩子...他的命运早已注定。"
李岩想抗议,想挣扎,但"仙骨"的觉醒已经势不可挡。在意识被彻底吞噬前的最后一刻,他恍惚看到地窖角落里,一个模糊的游魂对他做了个奇怪的手势——像是将什么东西藏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