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最前面,手里捧着碗猩红的液体。
记忆的闸门突然崩裂。
我想起来了。
那年大旱,祠堂的老铜钟自己响了三天。是王婶把针线塞进我手里,是铁柱按着我的肩膀,是李瞎子端来那碗掺了朱砂的鸡血。
他们说这样爹就能回来。
稻草人的手臂已经搭上我的肩膀,腐烂的草叶摩擦着耳廓。它俯下身,缝制的嘴唇擦过我的太阳穴,发出混合着父亲声线的耳语:
\"时辰到了......该扎新的执竿人了......\"
田埂深处传来\"沙沙\"的响动。
月光下,数百根沾着露水的稻草从泥土里钻出,像等待编织的绳索般在空中摇曳。祠堂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,把我和稻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——
一个站立的人影。
一个拿着针线的稻草人。
影子渐渐重合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