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锋的刀顺势划开它的喉咙,没有黑血四溅,只有清冽的泉水喷涌而出——变异生物在法则复苏中,开始褪下畸变的外壳。
\"凌子!\"石锋吼了一嗓子,声音被风卷得很远,\"你小子...真把天给补了?\"
银月的耳朵突然竖得笔直。
她望着逐渐稳定的屏障,发现那些幻影里的画面变了:萧凌的冷馒头变成了热粥,林雪的星图变成了真正的星空,石锋的酒葫芦里淌出的不再是烧嗓子的烈酒,而是带着果香的甜酿。
最中央的幻影,是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原,两个模糊的身影手拉手,走在晨雾里。
屏障内部,法则圆盘的光终于暗了下来。
萧凌和林雪的意识体重新分离,却又被一道淡金色的链锁连在一起——那是【生命链接】彻底激活的印记。
他们能感觉到,天地间每一缕能量都在顺着新的法则流动,像孩子在母亲的血管里奔跑。
\"成功了?\"林雪的意识体有些虚浮,她望着自己透明的手掌,能看见里面流动的光粒,\"可我的身体...\"
\"在等你。\"萧凌握住她的手,他的意识体也在变虚,但眼底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,\"银月的屏障里,有你的生命印记;石锋的刀上,沾着你的血。
新法则会...帮你把它们拼起来。\"
节点空间外,银月突然蹦起来。
她看见屏障顶端的光粒正在汇聚,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。
那轮廓很淡,像被风吹散的雾,但银月闻得到上面的消毒水味——是林雪的味道。
石锋的刀\"当啷\"掉在地上。
他望着逐渐变蓝的天空,望着脚下冒芽的野草,突然蹲下来,用满是老茧的手捧起一抔土。
泥土是软的,带着湿气,里面还蜷着只刚苏醒的蚯蚓。
\"老萧。\"他对着屏障呢喃,\"你说的春天...来了。\"
屏障内,萧凌和林雪的意识开始消散。
最后一刻,林雪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萧凌的眉心——那是他们当年在实验室里,她帮他擦试剂时的小动作。
\"等我。\"她说。
\"我在。\"萧凌笑,\"从废土避难所那碗泡面开始,我就在。\"
节点空间的光彻底暗了下去。但所有人都知道,黑暗之后,是新生。
光粒在节点空间中央凝结成雾,像被风吹散的星子又重新落回掌心。
林雪的指尖最先有了温度——是萧凌掌心的热度,透过交握的手钻进来。
她睫毛颤了颤,消毒水味的记忆突然被青草香取代,鼻尖萦绕着晨露打湿的野花香,那是她实验室里永远调不出来的味道。
\"醒了。\"萧凌的声音带着点哑,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,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。
林雪睁眼时,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底——这个总把情绪藏在战术星图里的男人,此刻眼尾还沾着没擦净的水光。
她动了动手指,能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蹭过自己虎口,那是当年在废土替她挡变异兽时留下的。
\"我们做到了。\"她轻声说,尾音裹着劫后余生的颤。
这句话像一颗糖,在两人交握的手间融化,甜得连空气都软了。
\"凌子!
雪丫头!\"石锋的大嗓门从右侧炸响。
林雪转头,正看见那汉子蹲在她脚边,布满老茧的手悬在半空,像是想碰又怕碰碎什么。
他眼眶红得像刚灌了两斤烧刀子,刀鞘上还沾着没擦净的草汁——方才他用刀背拍开了最后一只试图靠近的变异鼠,现在那老鼠正蹲在他脚边,粉色的小爪子捧着颗刚冒芽的草籽。
银月的尾巴突然扫过林雪的膝盖。
灵宠的毛暖烘烘的,带着点焦糊味——是刚才加固屏障时被法则余波燎的。\"总算醒了。\"银月仰起头,竖瞳里映着林雪的影子,却藏不住翘到耳尖的开心,\"我闻见山脚下有片野莓林,甜得能齁死石锋的酒虫。\"她爪子扒拉了下石锋的酒葫芦,里面果然渗出几滴琥珀色的甜酿,是新法则重塑后连酒都变了滋味。
石锋拍开银月的爪子,却没像往常那样骂回去。
他仰头灌了口酒,喉结滚动时,眼泪顺着络腮胡往下淌:\"当年在第七避难所,老子蹲在废墟里啃树皮,你说'等春天';在永夜森林被毒雾困三天,你说'等春天'。
现在...\"他用刀背敲了敲地面,新钻出的草叶立刻裹住刀身,\"他娘的春天真来了。\"
话音未落,法则圆盘突然发出嗡鸣。
那声音像古钟在云层里摇晃,震得银月的耳尖直颤。
萧凌的瞳孔微缩——这不是法则重塑的余波,是某种更古老、更庞大的存在被唤醒了。
他揽住林雪的腰往身后带了半步,战术星图在识海铺开,却捕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