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，那道黑影张开嘴，如同长鲸吸水般，竟一口将那道让所有人都感到心悸的邪恶气息吞了下去！
黑影轻巧落地，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嗝，周身缭绕的黑色雾气似乎凝实了几分。
这时众人才看清，那竟然是一直在战场边缘默默吞噬灵魂的——公羊拙！
小家伙擦了擦嘴角，仰起脸，露出一口白牙。
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，尤其是林一凡，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。
林一凡看着公羊拙咂巴嘴的模样，心中了然。
他早就看出这小子的能力与未来曹渊的黑王同源，或者说，公羊拙就是黑王力量最初的承载者。
但他万万没想到，黑王的成长方式竟是如此简单粗暴，吞噬幽魂！
“难怪未来的曹渊总是控制不住黑王暴走……”
林一凡看着公羊拙身上又凝实了几分的黑雾，不由得在心中为那位后世的战友掬了一把同情泪。
天知道曹渊那小子平日里到底要承载、压制多少幽魂积累的怨念与负面情绪，才能与体内那头黑王达成脆弱的平衡！
这简直就是在无时无刻地进行着精神上的走钢丝。
“你小子，还真是生冷不忌，来者不拒啊。”
林一凡扶着下巴，仔细打量着公羊拙。
重点关注他有没有出现理智涣散或者身体异变的迹象。
“连克苏鲁的邪神气息都敢当零食吞，也不怕拉肚子。”
“克……克苏鲁？”站在一旁的冠军侯霍去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词汇，他英挺的眉头微微蹙起。
他原本以为这怪树只是某种未知的强大邪祟，现在看来，背后似乎牵扯更大。
“这是我们对其的称谓，”克洛伊适时开口，用霍去病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。
“它们并非此界生灵，而是来自世界之外的邪异存在，可称之为——外神。”
“外神……世界之外……”霍去病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。
目光再次投向那棵已然化为焦炭的怪树残骸，眼神变得无比深邃。
这位年轻的将军，他的视野在这一晚，被强行拓宽到了星辰大海之外。
霍去病以军中最高的礼仪，邀请林一凡等人前往他的中军大帐。
共同商议如何应对此类外神威胁的后续事宜。
他同时已命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，将此地发生的一切，尤其是关于外神的情报，火速呈报长安未央宫。
就在众人准备移步时，克洛伊却快走几步，拦在了林一凡面前。
她那双如同地中海般湛蓝的眼眸紧紧盯着他，直接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：
“你身上那三道圣约的痕迹……究竟从何而来？”
那气息她绝不会认错，正是源于她自身最本源的法则之力。
林一凡摸了摸鼻子，这问题确实不太好解释。
他略一沉吟，决定实话实说，虽然这实话听起来更像天方夜谭。
他摊了摊手，用一种尽量随意的语气说道：
“我说这是两千年后的你，亲手给我烙下的，你信吗？”
克洛伊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讶，但随即陷入了思索。
她感知着那圣约中与自己同源却更加悠远深邃的气息。
这个看似荒谬的可能性，反而能完美解释为何圣约会出现在一个陌生男子身上。
然而，站在一旁恰好听到这番对话的霍去病、公羊婉姐弟以及胡嘉，可就没有克洛伊这般见多识广的淡定了。
“两……两千年后？！”
公羊拙失声惊呼，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。
胡嘉手里的罗盘差点掉在地上，眼神里充满了世界观崩塌的茫然。
就连一向沉稳的霍去病，握着剑柄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。
看向林一凡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探究。
他征战四方，见过无数奇人异事，但穿越时空……这已然触及了神的领域！
公羊婉则下意识地摸了摸林一凡之前给她的、如今已失去神异的血晶石戒指，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林一凡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，无奈地笑了笑：
“看吧，我就说这不太好解释。”
来到大帐中，一路上林一凡思索了很多。
看着众人投来的探寻目光，心中了然。
他端起陶碗轻呷一口粗茶，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深思。
“霍将军，”他放下陶碗，碗底与木案相触发出轻响。
“天机不可尽泄。有些事知道得太多，反而会让人畏首畏尾，甚至引来更大的灾祸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克洛伊腰间的圣光符文，又落在公羊拙周身尚未平息的黑王气息上。
最终定格在霍去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