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臂,是无数柄闪烁着寒光却显得缓慢异常的兵刃。这些,都是他必须碾碎的障碍!
“砰!” 一个试图抱住他腰部的彪形大汉,被他一个毫无花哨的肩撞,连人带身后三四个人一起撞得人仰马翻,骨裂声清晰可闻。
“咔嚓!”一名士兵刺来的长枪,被他直接用手掌抓住枪杆,恐怖的力量瞬间将硬木枪杆捏得碎裂,随即反手一掷,那士兵便被自己的断枪杆抽在胸口,吐血倒飞。
“滚开!都给我滚开!”他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,双拳如同两柄重锤,左右开弓,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骨骼断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。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疯狂突进,所过之处,如同被犁过的田地,留下一条由倒地呻吟者铺就的通道。
那些成百上千的拦截者,起初还凭借着一股血气之勇和法不责众的念头前仆后继。但当他们亲眼看到冲在最前面的人是如何像纸片一样被轻易撕碎、击飞,当他们感受到那股完全无法抗衡的、非人的力量,当他们看到演凌那赤红的双眼中没有丝毫人性、只有纯粹毁灭意志的光芒时,恐惧,如同最致命的瘟疫,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。
这已经不是抓捕凶徒了,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去填一个无底洞!对方根本不在乎受伤,不在乎死亡,他只想冲出去!这种不要命的疯子,谁愿意去碰?
“快闪开!他不要命了!”
“别挡他路!让他走!”
“疯了!彻底疯了!快让开!”
惊呼声、恐惧的喊叫声此起彼伏。面对演凌这如同自杀式冲锋般的突围,人群的勇气终于彻底崩溃了。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向两旁退避,就如同摩西分海一般,原本密集的、试图合围的人墙,在面对演凌冲锋的方向上,出现了一道越来越宽的缺口!人们惊恐地向后挤,向两旁躲,唯恐避之不及,被这头人形凶兽卷入其中,落得个筋断骨折的下场。拦截的意志,在绝对的力量和疯狂面前,土崩瓦解。
---
眼看着那刺客演凌如同破堤的洪水般,硬生生在成百上千人组成的人墙中冲开一条血路,势不可挡地向着街道尽头远去,现场留下了一片狼藉和无数倒地呻吟的伤者。残阳如血,映照着这宛如战后废墟般的场景,充满了荒诞与悲凉。
一名身上盔甲沾满尘土、脸上带着淤青的士兵长官,名叫张林,气喘吁吁地拄着长枪,望着演凌消失的方向,脸上充满了不甘和愤怒。他转头看向周围那些脸上写满后怕、纷纷收起兵刃、不再试图追击的士兵和逐渐散去的百姓,忍不住怒气冲冲地吼道:
“你们!你们为什么不去拦截了?!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跑了?!他可是袭击了四皇子的重犯!要是上面怪罪下来,我们谁都担待不起!”
一名刚才被演凌随手一挥就扫倒在地、此刻正揉着几乎失去知觉手臂的士兵,抬起头,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恐惧和一丝不满,反驳道:“张队正!你想拦截?那你刚才怎么不亲自上去拦啊?站在这里说风凉话谁不会?”
他指着自己红肿的手臂,又指了指周围一片哀嚎的同伴,声音带着颤抖和后怕:“那根本就是个疯子!为了突围连命都可以不要!你看看他刚才那样子,那是人吗?那简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!力量大得吓人,我这条胳膊差点就废了!你让我们怎么正常执行命令?拿命去填吗?”
旁边另一个捂着胸口、咳嗽不止的士兵也接口道,语气中充满了无奈:“是啊,长官!你没靠近感受不到,那家伙……那家伙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!我亲眼看见好几杆长枪都扎破他皮肉了,血流了不少,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动作反而更凶了!这怎么打?跟一个不怕痛、不怕死、力气还大得离谱的疯子拼命?我们也是爹生娘养的,犯得着把命丢在这里吗?”
“就是!四皇子自己都先溜了,我们凭什么在这儿死磕?”
“再追上去,恐怕就不是受伤,而是送命了!”
“这浑水,谁爱碰谁碰去,反正我是不想再沾了!”
士兵们七嘴八舌地抱怨着,恐惧和消极的情绪如同瘟疫般传染开来。张林看着这群士气彻底崩溃的手下,又看了看那满地的伤兵和远处早已消失无踪的刺客身影,张了张嘴,最终所有斥责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声无力的叹息。他知道,士兵们说的是事实。面对这样一个超出常理的对手,再多的勇气和纪律,在纯粹的生存恐惧面前,都显得苍白无力。他颓然地挥了挥手,声音沙哑:
“罢了……收拾战场,救治伤员……上报……就说刺客力大无穷,状若疯魔,我等……力战不敌,被其突围而去……”
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,暮色笼罩了湖州城,也笼罩了这群无奈而又带着一丝庆幸的士兵们。一场轰轰烈烈的围捕,最终以这样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,落下了帷幕。
---
(未完待续,请等下一章)
ha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