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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名最初因恐惧而逃离的士兵,他去了哪里?他并未如表面那般彻底逃之夭夭,将自身与可能到来的灭顶之灾完全割裂。极致的恐惧有时会催生出一种扭曲的责任感,或者说,是一种试图将巨大风险分摊给集体以寻求心理安慰的本能。果然不出所料,他并未跑回家中躲藏,而是用尽了平生最快的速度,冲向了湖州城的守军屯驻之所。
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闯入值班军官的房间,脸色惨白,语无伦次,但核心意思却表达得异常清晰且骇人听闻——四皇子华洋正在城中主街遇刺!刺客武艺高强,皇子已露败象!若皇子有失,整个湖州城恐遭陛下雷霆之怒!
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,瞬间在守军内部引发了巨大的恐慌和骚动。无需过多动员,在值班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中,一队队甲胄齐全的士兵被迅速集结起来。铜锣被敲响,号角发出凄厉的长鸣,原本处于日常警戒状态的湖州城守军,如同被惊动的蜂巢,朝着主街擂台的方向汹涌而去。
脚步声、甲胄碰撞声、军官的指令声混杂在一起,打破了午后的宁静。效率惊人,短短时间内,以擂台为中心,附近的所有主要通道、街口、小巷,都被手持长枪、腰佩钢刀的士兵们层层封锁。刀枪出鞘,寒光闪闪,组成了一道道冰冷的警戒线,将看热闹的百姓隔绝在外,也将擂台上的两人围困在内。气氛瞬间从市井斗殴升级为了军事管制般的肃杀。
负责现场指挥的一名队正,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。他点了十名最为精悍的士兵,紧随其后,一步步逼近那依旧在激烈交锋的擂台。他不敢轻易下令放箭,生怕误伤了皇子,只能试图用言语和威慑力制止。
十名士兵在队正的带领下,形成一个半包围圈,小心翼翼地靠近擂台边缘。队正运足中气,声音带着焦急和不容置疑的警告,朝着台上那个状若疯魔的刺客喊道:
“台上那狂徒!听着!立刻停手!你可知你刀锋所指何人?!此乃当朝四皇子殿下!你若再执迷不悟,伤及殿下分毫,便是犯了滔天大罪!这是在玩火!你会激怒圣上,激怒整个记朝!届时天上地下,再无你容身之处!速速弃械投降,或可留你全尸!”
另外十名士兵也齐声呼喝,试图以声势压人:“停手!”“放下武器!”“否则格杀勿论!” 他们同时做出前压的姿态,长枪前指,试图给予演凌巨大的心理压力,迫使他分心,甚至希望他能因恐惧而退缩。
然而,他们面对的,是一个已经被逼到绝境、眼中只剩下唯一目标的疯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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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的刺客演凌,早已将什么皇帝震怒、什么滔天大罪、什么后果未来,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!连续的高强度战斗,身上的伤痛,以及对赏金那近乎执念的渴望,已经彻底烧毁了他的理智。他的世界里,只剩下眼前这个气喘吁吁、狼狈不堪的四皇子华洋!拿下他!抓住他!用他去换取那足以改变一切的赏金!这是他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的唯一信念!
旁边士兵的警告?在他听来,不过是嗡嗡作响的苍蝇噪音,不仅无法让他清醒,反而更加刺激了他那根紧绷的神经。激怒皇帝?他当然知道!但此刻,那遥远的、概念性的恐惧,又如何比得上近在咫尺、触手可及的“解决一切”的诱惑?
“滚开!挡我者死!”
演凌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,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十名试图逼近的士兵。就在其中两名士兵试图攀上擂台,伸手想要抓住他手臂的瞬间,演凌猛地一个极其迅猛的转身回旋!灌注了残余内力的右腿,如同一条钢铁巨鞭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,狠狠地扫了出去!
“嘭!嘭!嘭……!”
一连串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响起!那十名围拢过来的精锐士兵,甚至没能做出有效的格挡反应,就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撞中一般,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,胸口剧痛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离地倒飞出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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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!”“呃啊!”
惨叫声此起彼伏。十道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,划过半空,然后重重地摔落在数米之外坚硬的地面上!有的撞翻了街边的货摊,有的直接砸在青石板上,顿时人仰马翻,痛苦呻吟声不绝于耳。不少人当场骨折,口吐鲜血,瞬间失去了战斗力。
这一幕,惊呆了所有围观者和剩下的士兵!他们知道这刺客厉害,却没想到在经历了与皇子如此长时间的恶战之后,竟然还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