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冰片三钱!"老太医的吼声震得药柜嗡嗡作响。药童跌跌撞撞捧来玉匣时,撞翻了正在煎药的铜炉。滚烫的药汁泼在青砖上,蒸腾起的白雾里混着血痂融化的腥气。
吏部侍郎长女的金步摇突然刺破雾气。耀华兴的指甲掐进田训的云纹袖口:"你明明可以中止比赛!"她声音压得极低,却让整个太医馆瞬间安静,"指夹里的倒刺淬了曼陀罗汁,这是要他的命!"
田训的折扇"咔"地裂开道缝隙。他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药罐,指腹在罐底暗纹上摩挲:"规矩是红镜氏定的..."话未说完,药罐突然被耀华兴拍碎,陶片扎进他掌心也不皱眉。
晨雾突然被银发划开。公子红镜武2米高的身躯挤进太医馆时,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他玄铁护腕上还沾着昨日的血迹,此刻正大喇喇地蹭在紫学治刚写好的药方上。
"本先知行事光明磊落!"他声若洪钟,震得药柜上的瓷瓶叮当碰撞。角落里轮椅上的红镜广突然咳嗽起来,病弱少年用绢帕接住咳出的血沫,帕子上立刻绽开三朵桃花状血痕。
"放屁!"田训突然暴起,折扇骨节里弹出三根银针。他染血的手掌拍在药案上,震得运费业枕边的药碗跳起半寸:"指夹机关分明做过手脚!"银针在晨光中闪烁,针尖隐约泛着和运费业伤口相同的青紫色。
耀华兴的裙摆突然扫翻整排药架。上百个药罐砸在地上,飞溅的瓷片如暗器般射向红镜武。银发巨人不得不举起双臂格挡,玄铁护甲与瓷片碰撞出刺耳声响。
"就是...他..."紫檀木榻上传来微弱的声音。运费业染血的指尖艰难抬起,指向红镜武腰间晃动的青铜令牌——那上面刻着与指夹内部相同的螺旋纹路。
轮椅上的红镜广突然剧烈颤抖。他琉璃色的眼珠转向兄长,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:"令牌...是父亲给的..."这句话如同引信,瞬间点燃全场怒火。
第一个扑上来的是煎药的老仆。他抡起铜药杵砸向红镜武膝盖,玄铁护甲顿时凹陷。接着是紫学治的药童,小孩跳起来抓那把银发,竟扯下带着头皮的血缕。
最致命的是田训的银针。三根泛着毒光的细针精准扎进红镜武颈侧穴位,银发巨人顿时单膝跪地,砸碎了整块青砖。耀华兴的金步摇此刻抵在他咽喉,步摇尖端渗出幽蓝色液体。
混乱中没人注意到,轮椅上的红镜广正用染血绢帕擦拭运费业的指尖。帕子上的桃花血痕遇到伤口渗出的药汁,竟渐渐变成黑龙形状。病弱少年低头时,嘴角浮现与年龄不符的冷笑。
紫学治老太医突然高喊:"都住手!"他手里举着半块摔裂的指夹,内侧倒刺上粘着的粉末在晨光中呈现诡异的七彩光泽——这正是导致运费业伤口溃烂的元凶。
红镜武的银发已被血污黏成绺。他挣扎着抬头,突然发现全场人都举着证物:田训的毒针、耀华兴的步摇、老仆的药杵、紫学治的指夹...每件凶器都反射着朝阳,将他笼罩在光的牢笼里。
"比赛...规矩..."他嘶哑的辩解被运费业的咳嗽打断。三公子不知何时撑起身子,染血的嘴唇开合:"去你妈的...规矩..."这句话抽走了红镜武最后的力气,银发巨人轰然倒地,震得药柜上最后几个瓷瓶纷纷坠落。
红镜武瘫坐在太医馆的青砖地面上,银发沾满血污和药汁。他三米高的身躯此刻佝偻着,像座崩塌的铁塔。那双戴着玄铁护甲的手正神经质地抠着地砖缝隙,指甲缝里塞满了碎瓷片。
"呃...对不住..."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,完全没了先知的威严,"我这人就是嘴贱..."说话时嘴角抽搐,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一滴汗顺着太阳穴滑落,在染血的银发上冲出一道浅痕。
紫檀木榻上的运费业猛地撑起身子,缠满药布的手指死死攥住床沿。"原谅你?"他声音嘶哑得像是吞了炭火,"老子膝盖现在还在抽筋!"由于动作太大,左手包扎的伤口崩裂,血水瞬间浸透三层纱布。
田训的折扇"啪"地展开,露出新题的"活该"二字。但当他看到运费业伤口渗出的血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时,扇面突然僵在半空。
葡萄氏寒春的绛紫裙摆扫过满地狼藉。她指尖的暹罗匕首正抵着红镜武咽喉,刀尖沾着从运费业伤口刮下的药膏。"先知大人?"寒春冷笑,"我看是下毒的行家吧?"匕首突然翻转,挑开红镜武的护腕——内侧赫然刻着与毒指夹相同的螺旋纹!
轮椅上的红镜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他琉璃色的眼珠转动,病弱的声音却异常清晰:"兄长,认了吧..."说着从袖中抖出半块青铜令牌,上面沾着粉色孢子状的粉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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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们!"红镜武突然指向围观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