况且此地极为靠近沙丘,张曼成随时能带军驰援,当即拒绝道;“不可,吾闻兵法‘什则围之,倍则战’。
叛军不识我军虚张声势之计,以为遭受无数兵马围困,仓皇间军心动荡,战力削弱严重,这才给予了可乘之机。
但敌军人数依旧庞大,半数人马还在后方营地屯兵,这几千人均是疲劳之军,如何能战胜数倍于己敌军。
卜己先一步逃往沙丘,我军反复袭杀,奔驰数十里,亦已力竭也。今如此持而攻击,后如有大军来者,何以拒之!”
陈宫默然不语,明白刘岱决心撤退,不敢冒险发起反攻,也只好作罢。
心中虽然痛惜丧失此次机会,奈何自己不是统兵主帅,万余兵马仅存三四千人。
还折损了鲍信军曹,大军停止致使锐气尽堕,不可复加开战,也只好放弃此次计划。
沙丘营地,张曼成麾下几十万大军一片肃杀之气,忽然一一支上百人残军冲入军营。
张曼成接到消息,急忙派人召见一脸悲惨的卜己。急忙问道;“将军从何而来,难道汉军从别处渡河了?”
卜己也不隐瞒,把管亥派自己增兵沙丘,又在半途遭遇汉军偷袭,上万兵马折损无数,悲切的恳求道:
“张曼成渠帅,据末将所知,汉军乃是轻兵偷袭,人数不过几千人,倘若给予末将数千人,愿统兵出击,报仇雪恨。
如今两军交战,皆处于亡在旦夕之间,非将军莫能救。望驱一旅之师,以救倒悬之急,不胜幸甚!”
张曼成听闻仅有几千汉军,根本不屑一顾,当下就同意增兵救援。
双方才在帐外点齐兵马,便有一快骑冲入营地,带来了最新战报,二人急忙询问,
信使道;“启禀渠帅,魏延校尉从任县连夜带军三千,星夜驰援而来。
汉军猝不及防,三千汉军悉数被斩杀殆尽,重新夺回了营寨,救出被俘虏的数千士兵。”
闻听如此大捷,一群人只感觉大快人心,纷纷赞叹魏延料事如神,有大将之才。
此时,张曼成却泛起了嘀咕,忽然想到任县空虚,急促提问道;
“魏延统兵前来,任县必然空荡,倘若遭遇董卓偷袭,如此能抵挡,快传魏延急促返回任县,提防敌军出兵攻城!”
话音刚落,又有一名信使一路高呼着冲入营地,只见来人一身盔甲残破不堪,身上沾满血迹污垢,明显是打了败仗。
信使见抵达目的地,当即滚下马背,满脸悲切,哭诉着说道;
“禀告渠帅,魏延校尉率兵追杀赶来支援的汉军,对方却诱敌深入,不想却在漳水边遭遇伏兵。
汉军从四面八方涌杀而出,上万士兵无一幸存,仅有校尉带上百亲信杀出包围。
如今正屯兵营地,唯恐汉军乘此反攻,特派属下前来求援。”
张曼成、赵弘、廖化、彭脱、刘辟、龚都、裴元绍等人皆是大惊失色,未曾想到战局变化的如此之快。
可就刚接到胜利消息,却在下一刻收到惨败消息,还面临岌岌可危困境中。
彭脱见众人困惑不已,花费了一些时间理清楚了,面露恍然大悟之色,忽然笑道:
“诸位莫要慌张,我料想这支敌军本意是袭击安平县援兵,此番却接二连三遭遇大战。
肯定无力发起反击,此刻或许已经悄然撤走了,威胁已经解除。
只是不知任县情况如何,吾也担心董卓突然出兵,武临将军尚未南下,极难抵挡对岸的十万汉军。
正值多事之秋,汉军来势汹汹,皇甫嵩即将渡河,必须派兵阻拦,无力派兵救援,可令魏延收集残军去支援!”
此时,卜己脑海中灵光一闪,清楚自己损失了万余大军。
若是无功而返,在这战乱时期,必然会遭受责罚,甚至会被斩杀来祭旗。
一想到臧霸身处武临军中,正好带一支兵马投奔,
请命道;“张渠帅,魏延校尉此番折损兵马,在下愿带兵驰援任县,可汉军令我损失惨重,恳求支援五千兵马!”
张曼成、彭脱相视一眼,眼中均闪烁着喜悦,他们正焦虑无人可前往支援,卜己此刻跳出来正合其意,随即爽快的答应给予卜己五千兵。
魏延正在严阵以待,排兵布阵,等待汉军前来攻伐,不料,却接到一个令人兴奋消息。
卜己五千人赶至营寨外,见营地内兵戈林立,各处围栏的缺口都被用马车、尸体堵上。
营内人影晃动,好似潜伏无数伏兵,隐隐间有诸多弓弩手藏于内部。
不禁感叹道;“防守严备,攻防兼备,部署紧密,当真易守难攻,此人有大将之才!”
魏延亲自带入迎接,得知卜己此行意图,当下大喜过望。
自知损兵折将,罪不可赦,不敢多加耽搁,立即命令士兵收拾行李径直投向任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