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俊义依然是一副冷面孔,吩咐众人安营扎寨。
好在有燕青照顾三人扎营,安排一切起居也是十分周到。
“我部只是驻守小路,应是没有战事。宋中官估计在此处等候两三日,大军凯旋之日,便可离去。”
赵妍儿谢过燕青,又与他闲聊。燕青情商极高,几乎能够理解赵妍儿每句话的意思,谈天说话也总能与赵妍儿找到话题。
两人相处一天,便已经有些相熟,燕青又找机会对赵妍儿说:“我家员外,刚刚经历大难,心绪难安,才对宋中官不讲情面。还望中官海涵。”
赵妍儿立刻道:“我与员外乃是亲师兄弟,虽不曾见面,但我师父时常提起员外。我对他敬重已久,怎可能因些许小事而怨恨师兄?”
燕青与赵妍儿深谈一番,当晚自然劝诫卢俊义:“小乙知道主人心理苦闷,可是那宋铁乃是主人亲师弟。现在主人还有多少亲近之人?没来由再恶了自己兄弟。”
卢俊义叹道:“我只思量自己是个不祥之人,少沾些因果为好,不然怕是连累别人。”
燕青苦笑摇头,心道:“主人就是迷信这些,才受吴用诓骗,落得如此下场。如今却还相信。”嘴上自然不能明说,只是劝说道:“小乙却看这位宋铁乃是有福之人,没准正好是上天派下搭救主人的。”
卢俊义却有些不信,燕青便又道:“是否是主人福星,主人一试便知。”
卢俊义忍不住问道:“这又如何试探?”
燕青道:“这却不难。明日开始主人多亲近师弟,若宋铁是主人福星,必有好事发生。”
燕青说得笼统,什么是好事?往大里说,梁山战胜曾头市也是好事,往小里说,意外捡到碎银也是好事。
卢俊义亲近宋铁,只想着会发生好事,便总能遇到些好事的。
见燕青自信满满的模样,卢俊义便也有些相信。第二天一早,果然主动问候了自家师弟。
两人聊起师父周桐,又共同探讨了一番武艺。赵妍儿的武艺属于理论派,只要不动手,还是看起来很厉害的。
一番闲聊下来,卢俊义觉得颇有受益,便对赵妍儿更加亲近了一些。
卢俊义这支部队,只是奉命截断小路,算是查漏补缺,根本没有什么战斗任务。甚至连前线的战况都不十分清楚。
就这样驻守两日,众人逐渐松懈下来,习惯了这野外扎营的生活。这日中午,闲暇无事,李文博提出要和燕青学习相扑。
燕青相扑技术天下无双,教一个初学者是大材小用。一番授课下来,兴致大发,便赤膊叫来有些勇力的梁山喽啰,扑跌一番。
卢俊义和赵妍儿在旁瞧着热闹,忍不住感叹燕青相扑技术的巧妙。
卢俊义道:“小乙相扑未拜名师,却像是无师自通,真乃天慧之人。”
赵妍儿则道:“小乙哥哥确实天才,无论相貌、武艺还是为人处世,都是俊杰人物。就是那一身花绣也是讨喜。”
燕青身上的花绣是卢俊义花大价钱请了大宋最厉害的匠人所刺,乃精品中的精品,配上燕青的身姿,几乎可以称呼为艺术品。每每有人瞧见,无不惊叹连连。
但这讨喜的说法,卢俊义却是第一次听说。于是问道:“何来讨喜一说?”
赵妍儿道:“这花绣虽在咱大宋市井中流行,但小弟却一直不甚喜欢。唯有燕青身上这些,却有难言的美感。”
说白了,在赵妍儿心中,纹身终究是社会人的代表,这种偏见被她带到大宋,今日见到燕青纹身,才终于有了纹身也是艺术的觉悟。
卢俊义见赵妍儿是真心欣赏,便特意叫燕青过来近前,给赵妍儿观瞧。
只见燕青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刺了遍体花绣,却似玉亭柱上铺着软翠。凤凰踏碎玉玲珑,孔雀斜穿花错落。
赵妍儿曾跟随画院高手习画,对这种图案设计也有些喜爱,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图案纹路。
纤纤玉手触及燕青皮肤,燕青身体难免一紧,赵妍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,赶紧收回指尖。笑着说道:“真是:若赛锦体,由你是谁,都输与他。”
燕青被玉指碰了一下,心中感觉怪异,暗道:“宋中官虽是太监,但终究算是男子,怎的我会有那样奇怪的感觉?”面上却不敢表露,只是说道:“中官谬赞了。”
两人正有些尴尬,却有前方放哨的喽啰来报,言道一员武将正向这边骑马冲来。有些弟兄上去拦截却被那将用枪挑了。
卢俊义听了禀报,便知是曾头市杀出来的贼人,立刻披挂上马迎了上去。
赵妍儿远远跟着,等卢俊义拦住那武将,立刻就认出来者正是史文恭。
史文恭也认得卢俊义,便主动开口道:“师兄可放我生路?”
卢俊义道:“如今我已在梁山落草,正奉命在此阻击残敌,怎好放师弟过去?”
史文恭立刻道:“师兄,我既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