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就作死吧!”
俩人一跪一坐,具是满脸绝望,惶恐不已,一时间竟谁也无法开口说些什么。
最终还是吴锦率先镇定了下来,抬手给了陈牧一巴掌。
啪!
“事还没到绝处,别愁眉苦脸的,老子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哭丧”
这一巴掌把陈牧打醒了,赶紧抹了一把眼泪,重新扶起椅子搀扶着吴锦坐好,长吸一口气开口道:“叔父,说句实话,对怎么改革小侄是有想法的,可这事他没法办,办不了,这才最后想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”
陈牧这话的确不算说谎,虽然颠倒了时间顺序,可他也的确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。
上有所好,下必行焉。
景运皇帝连殿试题都提出了变革图强之法,他怎么会对此无动于衷。
早在京城之时,他就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,特别见过章怀先生,听其与严刚针砭时弊后,更是心得满满。
然而越琢磨,陈牧就觉得这个事,他绝不能做。
天坑,天大的坑!
“叔父,国朝如今最根本的问题有三”
“其一,土地兼并,赋税不均,财政紧缩,宗藩失控”
“其二,边患日甚,卫所糜烂,兵甲不修,军事废弛”
“其三,官员腐败,党争不断,唯上是举,掠民无度”
陈牧掰着指头,一样一样点出如今大明存在的顽疾,他越盘越对那位已故江都郡公老太师佩服的五体投地。
国朝顶着这么多的雷,经历两代三十年乱政依旧坚挺,这位大明裱糊匠功不可没。
吴锦听的入神,眉宇间也渐渐恢复了静气,他是个太监,懂争斗却对朝政并不了解,也不需要了解,闻听此言微微皱眉道:“你既然都明白,当有治理之法,为何却说办不了?
在其位,谋其政。
太监是皇家家奴鹰犬,并非治国之臣。
在吴锦的理念里,皇帝就是天,一道旨意下达,有什么做不成的!
可陈牧是文官,自幼通读经史,状元之才不是说说而已,自然不认同这个理念。
“叔父,有疾自然有医治之法,譬如土地兼并只要清查田亩,清退投献之风即可,赋税不均,官绅一体纳粮便是,为此种种不一而足”
“可若这么做,必然得罪天下人”
“此等顽疾天下有识之士并非看不清,看不透,小侄相信朝中衮衮诸公看的比我更明白,更长远”
“而之所以无人触碰,除了切身利益外,也因历代改革之臣,无论是秦之商鞅,汉之晁错,新之王莽,宋之王安石,几乎无一善终”
吴锦皱着眉,神色有些阴沉,插话道:“你这些咱家都知道,然而陛下改革之心甚坚,不会轻易妥协,如今又正值春秋鼎盛之时,数十年间无帝位更迭,新君清算之厄,正是你大展宏图之机,何故如此谨慎”
陈牧苦笑一声,犹豫了一下,还是如实道:“改革必然触动各方利益,百姓,士绅,文官,武将,勋贵,皇室,宗亲等等几乎都会得罪个遍”
“陛下固然天资英武,可其乃天下之主,要考虑的自然是天下大事,若损一人而天下安,到时如何选择陛下,难道还会犹豫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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