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动作,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,每移动一分都艰难无比。
“对不起,阿宓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如同从深渊中传来,充满了无能为力的苦涩与无奈。
紧接着,他松开了握着甄姬的手,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。
随着他意念微动,一股奇异的气息开始在他掌心汇聚、升腾。
那并非他平日里惯用的、如同深渊阴影般幽冷黑暗的能量,而是一种炽烈、活跃、仿佛拥有生命般的赤红色气息。
它如同跳动的火焰,在掌心肆意舞动,又带着一种古老而内敛的威压,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。
这气息,与他吹奏“梦魇蜕生”时周身萦绕的力量同出一源,宛如孪生兄弟,紧密相连。
他凝视着掌心那团赤红色的光芒,仿佛在看自己与生俱来的烙印,那烙印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,无法磨灭。
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,缓缓向甄姬揭示那无情的规则。
“你看,这便是驱动它的力量根基之一。”
他抬眸,深深望入甄姬那不解的眼底,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,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疑惑与渴望。
“你……没有我们司马家族世代相传的血脉,也未曾修炼过我们家族独有的内功心法。这‘梦魇蜕生’,乃至那‘影牙黑镰’,它们……只认这两样东西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歉疚,仿佛这规则的残酷是他的过错,是他亲手将甄姬推入了这绝望的深渊。
“所以,你无法引动它的力量,并非你不够诚心,亦非你做得不够好。只是……规则如此,如同冰冷的铁律,不可更改。我很抱歉,阿宓。”
这个事实,如同冰冷的铁链,清晰地划分了“内”与“外”的界限。
正如他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“影牙黑镰”,在他手中是收割性命的死神之镰,所到之处,生命凋零;但若落入寻常武者手中,恐怕至多也只是一柄沉重些、锋利些的割草镰刀罢了,毫无威力可言。传承之物,认主,亦认源,这是无法改变的宿命。
甄姬听着这冷静而残酷的解释,冰蓝色的眼眸中最后一点星火也渐渐熄灭了,如同夜空中最后一颗流星划过,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她沉重地闭上了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要将这所有的痛苦与无奈都吸入腹中。
复又睁开时,里面多了一丝无奈的认命,却又猛地闪过一丝不甘的光芒,如同黑暗中闪烁的微光,虽然微弱,却依然倔强地存在着。
“是了……我确实……并非司马家血脉。”
她轻声承认,那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,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落寞。
随即,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,急切地看向司马懿,语气带着一种病弱的坚持,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希望。
“可是……少爷!你可以教我啊!教我你们家族的武功!等我学会了,不就能够……能够吹响它,让你见到夫人了吗?”
这个提议,让她苍白的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,那是希望重新被点燃的迹象,如同黑暗中燃起的一团火焰,温暖而又明亮。
然而,司马懿的反应,却像是一盆冰水,再次浇熄了这刚刚燃起的火苗,让那温暖的火焰瞬间熄灭,只留下一片冰冷与黑暗。
他几乎是立刻、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,那动作坚决而果断,没有丝毫犹豫。
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有不忍,如同锋利的刀刃,割着他的心;有坚决,如同坚固的城墙,阻挡着一切可能的改变;更有一种深沉的保护欲,如同温暖的怀抱,想要将甄姬紧紧护在身后,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。
“不,阿宓。”
他的声音异常凝重,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厉色,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底线。
“这件事,恐怕我不能答应你。”
他看到甄姬眼中瞬间黯淡下去的光芒,心口一痛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,疼痛难忍。他的语气缓和了些,但依旧坚定地解释道。
“司马家的传承武学,绝非寻常功法。它并非依靠苦修和时日堆积就能有所成,其入门之艰难,如同攀登陡峭的山峰,每一步都充满艰辛;运转之凶险,如同在汹涌的波涛中航行,随时可能船毁人亡,远超你的想象。若非如此,当年我父亲也不会……”
他顿了顿,似乎不愿多提那些严苛的过往,那些过往如同沉重的枷锁,压在他的心头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“……不会用那般近乎残酷的方式逼迫我日夜苦修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”
他凝视着甄姬虚弱的面容,声音里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与一丝……几乎是恳求的意味,仿佛在向命运乞求,不要让甄姬陷入这无尽的痛苦之中。
“而且,我……我不愿意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