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那几个被当做战利品摆出来的脑袋，也收回了身体里。
“外面下雨了，东家是不是还要去影院那几个地方？您二位要伞吗？”
老吴笑得讨好，跟刚才的态度简直两幅面孔。
“是啊，一个个来吧。”温黎接过他的伞，也算是接下他的低头示好。
老吴脸上闪过几分幸灾乐祸，这下好了，不止他一个诡。
那份协议，都得签，谁也跑不了。
“东家，您第一个来的就是我这，说明您还是很看重我这地方，改建费您可得先给我这边，我可以给您赚冥币。”
他说的含蓄，就是怕温黎后面没钱了。
“放心，改造安平街区估计少说也得十几个亿，不差你这点。”
“十几个、亿？”老吴艰难地开口，有点期待这地方在她手上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。
温黎把伞给封偃，理直气壮地让他给自己撑伞。
“这里的雨又变黑了。”她叹了口气，“就快了，这一次人类世界可千万要撑住。”
“你都送了自己的木偶出去，你的那位朋友出不了事。”封偃淡淡地说。
温黎轻笑一声，“等到诡异世界和人类世界分离，各归其位，木偶也会从人类世界消失，这你也介意。”
“当然。”封偃理所当然地点了一下头，
“所以我还帮了那个什么姓盛的一手，让他快点融合身体里的诡异力量，好出去干活。”
解决了人类世界的事，就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耽误他们在一起。
温黎走在伞下，地面被黑色的雨水打湿，而她裙摆，鞋面都干干净净。
他们俩根本用不着打伞，只能起个造型作用。
站在电影院门口，温黎再次扬起微笑，说出同样的台词，
“天地钱庄查水表。”
然后进去打一顿，拿着协议出来。
就这个流程持续了两天，安平街区诡心惶惶，都在传居民区的楼长要干票大的，连赌场BOSS都没逃过去。
最后一个地方。
压榨员工的工厂，都没动手老板已经怂了。
“姐，您叫我签，我哪敢说不，您喝茶嘛？今天刚到的人皮普洱。”
“不喝，我今天赶着回家跟家人吃饭，别耽误我时间。”
看着温黎脸上的笑容，诡异工厂老板心里一咯噔，还想套一套她究竟要干什么，话还没说就被看穿了。
他赶紧把面前的协议给签上，送走这俩瘟神。
温黎回到戏园，拍了拍手，“完事。”
她把所有协议装进箱子里，去了趟天地钱庄存进去。
张川的状态还好，他已经能控制管事印鉴里的力量。
“明天就可以开始关闭诡异副本了。”温黎只会了他一声。
“好。”张川露出欣慰的微笑，“希望你们一切顺利。”
只要能保住人类世界，就算他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也没什么。
“会的。”温黎认真地点了下头。
从这天之后，由污染最严重的副本开始，盛敏思换了一个身份进去。
他不再有那么丰富的感情，但深入骨髓的信念变成了本能，让留下了人性。
最先发现变化的是安全区，街上那些诡异小广告少了。
之后是那些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高难度副本，温黎所去的地方，最后都无外乎一个结果。
解决不愿意协商的S级诡异，用从天地钱庄搞来的方法，关闭副本，让副本从人类世界消失。
诡异降临半年，上一次温黎死亡的时间。
这一次，她在即将关闭的副本里，收来自人类世界的广播。
跟上一次很像，却是截然不同的处境。
“各位同胞们好，6号安全区已经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，还请大家千万不要放弃，再撑一撑，我们终会等来好消息！”
温黎看了两眼手机上的播放页面，按掉屏幕。
她已经进不去人类专区了，这是方夏转给她的，方夏和段桑晚还在问，以后会不会见面？
温黎只回了“可能会”三个字。
她和盛敏思，张川一样，从身份上再也不是广播里的同胞了，只是大家心里还觉得自己是。
到了这个等级不用吃东西，他们也从来不吃诡异的食物，只去冥宝通线下超市人类专区。
区别是他们俩吃不出味道，温黎可以。
她身体里有封偃的力量，算不上纯正的诡异。
“我们俩现在才是同类。”封偃很是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等一切结束，我带你去我生长的家乡看看吧，原来的人类世界很漂亮的，现在的安平街区也还行。”
“好啊，不过今晚是不是轮到我做主人了。”他幽幽的声音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