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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婉捏着灰布的手紧了紧，目光扫过布上细如发丝的血线："你杀了人？"

    "杀什么。"红衣女嗤笑，"挑了他们命门穴的封血针，躺三天醒不过来而已。"她歪头看向韩锋，"走不走？

   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。"

    韩锋摸了摸发烫的命门令。

    幻境里逆帝染血的指尖又浮现在眼前——那少年说"劈开的命"时，眼底分明是孤注一掷的狠劲。

    他冲苏婉点点头："走。"

    四人顺着红衣女标记的路径疾行。

    山径越走越陡，松树林渐次退去，取而代之的是灰白的荒漠。

    唐晓晓的登山靴踩在沙砾上，发出细碎的响："这里...不符合地质结构。"她扯下手套，指尖按在沙地上，"沙粒里有星陨铁的碎末，是人为布的迷阵。"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韩锋的太阳穴突然针扎般刺痛。

    他踉跄半步，天机之眼不受控地睁开——眼前的荒漠瞬间扭曲，露出底下青黑的岩石层，岩石上密密麻麻刻着命纹，像无数条蛇在游动。

    "小心！"苏婉的洛阳铲已经横在他身前。

    但迟了。

    韩锋的右脚刚踩上某块岩石，地面突然泛起水波似的涟漪。

    他的识海轰然炸开，逆帝残像、《天命书》、还有那道在幻境里一闪而过的白衣身影，此刻竟重叠成一幅清晰的画面：

    雪色笼罩的命渊边缘，白衣女子背对着他而立。

    她的发间缠着银线，每一根都流转着星辉般的光，腰间悬着的玉牌上，"命使"二字正发出幽蓝的光。

    她像是感应到什么，缓缓转头——

    韩锋猛地捂住眼睛。

    剧痛从眉心窜到后颈，他尝到了铁锈味，这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。

    "怎么回事？"苏婉扶住他摇晃的肩膀，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慌乱。

    "命...命使。"韩锋喘着气，"《天命书》里写的，命运的执行者。

    她在命渊边，等..."他顿住，喉间的甜腥突然变成了冷意，"等我？"

    唐晓晓的笔记本"啪"地掉在沙地上。

    她蹲下身时，指尖几乎戳穿纸页："《西夏残卷》里也有！

    '命使守核，见逆则现'——逆帝是逆命者，你...你激活了命门令，所以她显形了？"

    苏婉的八卦盘突然爆出刺目的金光。

    她望着指针疯狂旋转的方向，声音发沉："到了。"

    荒漠尽头的风突然变了。

    韩锋闻到了雪的味道，清冽中带着金属的冷。

    抬眼望去，一座水晶祭坛正悬浮在半空，像是被无形的手托着。

    祭坛中央，一颗淡蓝色的球体正规律地跳动，每跳一次，韩锋掌心的命门令便发烫一分——那频率，和他的心跳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"命运之核的投影。"苏婉的洛阳铲垂在身侧，指节泛白，"真正的核应该在祭坛下方，但...这投影已经有实体了。"

    唐晓晓抓着韩锋的袖子，指甲几乎要嵌进他肉里："快用命门令！

    逆帝刻的地图，就是为了让你把令符插进核里！"

    韩锋望着悬浮的祭坛，喉结动了动。

    他想起幻境里少年最后那句"替我看看"，想起苏婉刚才扶他时掌心的温度，想起红衣女甩来的带血灰布——所有这些，突然都顺着命门令的纹路涌进他心里。

    他缓缓抬起手。

    命门令"嗡"地从掌心飞起，划出一道金光，直朝命运之核投影而去。

    就在金芒即将触到蓝球的瞬间——

    祭坛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，像是无数块水晶在同时碎裂。

    韩锋的耳膜几乎要被震穿，他看见苏婉的八卦盘彻底崩成碎片，唐晓晓死死捂住耳朵，红衣女的剑已经出鞘三寸，剑尖在发抖。

    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，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，又像是冰棱划过青铜："违规者，清除。"

    祭坛开始震动。

    悬浮的水晶块簌簌坠落，在半空碎成星芒。

    韩锋望着命门令在震波中摇晃，突然想起幻境里白衣命使转头时的眼神——那不是等待，是警告。

    而此刻，命运之核的投影正泛起血色的裂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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