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初四,刘处直正在石楼山的一处地方和李茂等人练箭。突然,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士卒跌跌撞撞冲了过来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:\"掌盘子!不好了!李千总他们...全死了。\"年轻士卒突然哭了出来,\"我们到广武庄时,一百多乡兵从林子里杀出来,箭像雨一样...李千总胸口当即就被射了两箭。\"
\"李千总包括其它十个弟兄全部遇难。广武庄的人将他们头颅都割下带走了。千总临死前让我突围回来报信。\"
李狗才一听就不好了。李三是他认的弟弟,侦察营的二把手。想到自己好兄弟被乡兵把脑袋割了,李狗才痛不欲生,跪下请刘处直一定要为他报仇。
刘处直倒是没那么激动,只是问来报信的侦察营士卒:\"为啥广武庄乡兵要袭击我们?两家井水不犯河水的。\"
那个士卒说道:\"广武庄庄主叫胡继祖,是民户考中了武举。官军里面的职务都是将门和军户出身的武举把控,很多年了他都没有被任用。自从得知我们义军驻扎在此,他就想拿义军的人头给自己作为进身之阶。\"
\"广武庄乡兵击败我们侦察营弟兄后还放狠话:'任你流寇再多人,也无法攻下广武庄。'然后割下弟兄们的头带回去了。\"
听完后,刘处直一拍桌子:\"玛德,欺人太甚!我没有去欺负他们就不错了,反倒欺负到我头上了。传我命令,全军集结,千总以上将领帐内议事。那个谁,你来给其它将领讲讲广武庄的情况。\"
帐篷里的油灯忽明忽暗,映照着刘处直铁青的脸。\"广武庄胡家\",他恨不得把这五个字吃下去。
那个逃回来的士卒说道:\"那是一座前朝修建的要塞。胡家几代人之前在这里定居,他们家这代人出了个武举,养了好几百乡兵,在这一带横行霸道多年了。\"
\"狗日的胡家!\"郭世征拍案而起,\"老子早就说过这些地主老财不是好东西,以后遇到一家杀一家。\"
\"那广武庄据说是座要塞啊,要塞一般都易守难攻。\"李茂忧心忡忡地说道,\"咱们虽然人多,但又打攻城战吗?要不要和横营商量一下。\"
李狗才愤怒地说道:\"李营官,这是我们自家的事。报仇找横营干嘛?这不是让横营看轻我们吗?横竖就是一个地主老财,有几百乡兵我们怕什么?\"
\"侦察营弟兄被乡兵割了脑袋,尸体现在还在外面无法入殓。实在太可恨了!不报仇以后我们这些军官还怎么带队伍。\"
争论声中,刘处直一直沉默不语。他盯着摊在桌上的舆图,手指在广武庄的位置上来回摩挲。他突然发现广武庄的位置很好,正好卡在他们克营下山的路上。之前刘处直将他们忽略了,就是因为胡家的要塞看着不好打就没有管,没想到这些弄到他头上了。
\"如果不拔了这个庄子,下次官军来了要逃跑都不方便,只能再进吕梁山了。\"
\"够了。\"刘处直终于开口,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,\"李千总跟咱们出生入死这么久了,不能白死。胡家作恶多端,也该到头了。\"他站起身,目光扫过每一个人,\"明日拂晓出发,攻打广武庄。\"
众将领齐声应诺,眼中燃起战意。刘处直却知道,这将是一场硬仗。他走到帐外,望着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山影,眼神一狠,心中暗暗说道:\"一定要让这些地主老财血债血偿。\"
天刚蒙蒙亮,克营就拔营出发。四千多人的队伍像一条长蛇,沿着山间小路向下行进。刘处直骑马走在最前面,除了郭世征指挥的一百骑兵和三百多骑射手没来,所有人都被刘处直带了出来准备参与进攻。
正午时分,队伍抵达了广武庄外五里的一片树林。刘处直命令全军扎营休整,同时派出侦骑查探。不到半个时辰,侦骑带回了一个坏消息:胡家已经得到了消息,庄门紧闭,城墙上站满了持弓搭箭的乡兵。
\"看来胡家在这一带耳目众多,我们几千人的动静瞒不过他们。\"他转向侦骑,\"看到李千总他们的尸体了吗?\"
侦骑脸色难看:\"看到了...挂在庄前大树上...有十几具...\"
李狗才闻言浑身发抖,拳头攥得发白。刘处直按住他的肩膀:\"今天就让胡家血债血偿。\"
\"这个要塞有什么薄弱的地方吗?\"侦骑想了想说道:\"后面的城墙有点矮,但是路不好走,而且没办法上攻城器械。\"
刘处直和军官们在营帐内想着破城之法,看这个庄子的险要程度,要是按照正常的攻城办法又得伤亡惨重。刘处直让所有人想办法怎么打。
李茂想了想说道:\"咱们孩儿营也练了一年了,天天粮食也没短缺过。他们也专门练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