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重新拿起笔,指尖稳得没有一丝颤抖,“不过是只乱闯的瘟神,赶出去了,就干净了。”
笔尖在纸上落下,签下的名字力透纸背。窗外的阳光正好,照在产业园崭新的设备上,折射出冷冽而明亮的光——属于她的战场,容不得半点污渍。
签约本合上的瞬间,尹正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就打算这么耗着?不原谅,也不放过?”
白若溪将钢笔插进西装口袋,转身时正撞见他眼里的探究。产业园的风卷着机器的嗡鸣掠过,吹起她耳边的碎发。“原谅?”她轻笑一声,指尖在签约本的烫金封面上轻轻敲着,“尹正男,你见过谁会原谅踩碎自己奖杯的人?”
她抬眼望向远处的仓储区,那里堆着刚从秦氏欧洲分部运回来的设备,锈迹斑斑,像极了秦俊熙此刻的处境。“当年他母亲把白家的合作方案扔在我脸上时,他选择了沉默;夏在景挽着他胳膊宣战时,他还是沉默。”白若溪的语气平淡,像在说别人的故事,“沉默就是纵容,纵容的代价,就得自己扛。”
尹正男靠在金属货架上,看着她眼底的清明——那是被伤透后,再没余地的清醒。“可他现在……”
“现在?”白若溪打断他,转身走向车间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干脆利落,“现在他把股份送上门,就想抵消我被整个商界嘲笑的难堪?还是觉得,用‘一无所有’就能换我回头,继续当那个看他脸色的白若溪?”
她在智能流水线前停下,机械臂正精准地焊接零件,火花在透明防护罩里炸开又熄灭。“你看,机器出错了能校准,可人心凉透了,焐不热的。”
尹正男看着她专注检查参数的侧脸,忽然明白——不是她不肯原谅,是秦俊熙错过的那些瞬间,早就把“原谅”的资格,摔成了无法拼接的碎片。
“走吧,”白若溪摘下手套扔进回收箱,“下一站,该去看看我们新收购的秦氏百货了。”她的脚步没停,仿佛刚才那个名字,不过是报表里一串无关紧要的亏损数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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