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卿故意击倒苏浅,就是为了把她引出来。
从那道红色身影出现的瞬间,我便脚下发力,往对方身前猛扑了过去。
“站住!”我厉喝之间,避开两只扑来的鬼魂,伸手如电,精准地扣住了那道红影的肩膀。入手处一片冰凉,像是抓着一块寒冰。
我却硬顶阴气收紧了五指,硬生生将手抓进了她的肩头。
我抓住她的瞬间,阿卿纸扇破风的声响也在我耳边骤然传来,阿卿纸扇边缘在我耳旁划过的当口,几道磷火也像是泼水一样在我身后爆炸开来——我躲过的那几只鬼魂已经被他全部斩杀。
阿卿是我可以把背后交付在他手里的人,他也从没让我失望。
我沉声道“阿卿,清场!”
阿卿呵呵一笑“别玩了,扫灭所有冤魂,一个不留。”
阿卿纸扇中藏着阴间的骁兵悍卒,就算对上术士门派也有一战之力。他一直让阴兵不疾不徐的在酒窖中推进,无非就是为了我手里的这个女人。
现在,目标已经到手,我就没有必要再拖延下去了。
阿卿一声令下,阴兵便爆出了潮水般的喊杀声,寒光凛冽的长枪并排突进之间,冤魂炸成了磷火,便冲向空中数尺,原本还是灯火通明的酒窖,瞬间被染上了一片阴森的惨绿。
列阵在前的阴兵,仅仅是一次冲锋就扫灭了三成冤魂,想要清空酒窖,也只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罢了。
我并没有过多的留意阴兵冲锋的情景,而是一直在观察魔门弟子。
这些人看似陷入了被动防御,事实上,只是在掩饰自己的实力,甚至连苏浅也仅仅是拿出三成实力罢了。
苏浅一直在打我们的主意,不然也不会一再示弱。
我还在估算魔门弟子总体实力的当口,被我扣在掌中的红影忽然间剧烈挣扎了起来,一头长发猛地炸开,露出一张惨白浮肿的脸“放开我!”
我的手掌只是稍一用力就把她按回了原处。
红衣女人尖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别杀他们,他们都是无辜的。”
“你杀周不归。他才是杀人酿酒的罪魁祸首!”
我挑了挑眉,手上加了几分力道,“周不归是谁?”
红衣女人尖声回答道“就是你们要找的酒坊老板!”
“别杀了!快住手啊!”红衣女人看见阴兵已经准备发起第二次冲锋时,挣扎得更厉害了,眼睛里瞬间溢出血泪“周不归是恶鬼!他把我们都杀了,泡在酒缸里……他不得好死!”
原本已经被阴兵压制的冤魂似乎被“周不归”这个名字刺-激疯了,在战场上拼命嚎哭了起来,冲天怨气犹如潮水节节攀升。
阿卿沉声发冷“镇压!”
“不要!”红衣女人喊道“我让他们别动,你们不要再杀了行么?”
我给张慕瑶递了一个眼色,后者拿出冥渊铃凌空连续摇动了数次,刚才还几近发狂的饿鬼,竟然在铃声的压制之下渐渐恢复了神志。
我对那个红衣女人说道“你想救那些冤魂也可以,先告诉我,周不归在哪?还有,你又是谁?”
红衣女人抬起了头来,用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,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“我是谁?我是周不归的媳妇阿虹!”
“我也不知道周不归在什么地方?他把我泡在了酒缸里之后,我就出不了这座酒窖了,没人知道周不归在什么地方。”
我沉声道“那你告诉我,周不归为什么把你泡进了酒缸?”
阿红惨笑一声道“你听我慢慢说吧!”
我原本是镇上绣坊的绣娘,靠着刺绣的手艺补贴家用。我家虽然不算富裕,但是想要维持个温饱还是可以的。
只是,我弟弟要念书,要赶考,爹娘希望他能光宗耀祖,可我家里实在拿不出这笔钱来。
我爹就想通过媒人把我嫁给周不归。
那时候,周不归已经六十多了,虽说还是孤身一人,但是娶妻的条件却十分苛刻。
他说,不管是谁,嫁给他之前都得先到他家里住一年。这一年里,他可以先拿一百两银子做聘礼,但是不会娶妻。
一年之后,如果能生下周家的孩子,不管是男是女,他都出十倍彩礼,用八抬大轿,让那姑娘风光过门。
但是,一年之中生不出孩子,他还会把姑娘送回来。
镇上的姑娘多的是,但是谁也不敢去赌六十多岁的周不归能不能生出孩子?
所以,媒人给周不归张罗了几次,他都没能娶到媳妇。
我爹娘着急弟弟赶考的盘缠,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,硬是把我送进了周家门。
我进门之后,周不归并没跟我圆房,而是把我送进了一个单独的小院里住了下来。
一开始,我还觉得周不归是个好人,没有强迫我什么?
可我等了两个月,都没见到他人影之后,自己先坐不住了。
他跟我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