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万宏神色从容,不卑不亢,微微拱手,回以礼貌却又不失疏离的微笑:“员外,实不相瞒,不过是路见不平,实在不忍心看着如此不公之事发生罢了。齐东家所欠之钱,既然我已应下替还,那便定会说到做到,绝不食言。”话语间,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坚毅。
员外冷笑一声,迈着那故作威严的步子向前走了两步,故意使劲挺了挺他那圆滚滚、好似怀胎数月的肚子,将身子拔高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万宏,脸上写满了威胁:“哼,我说公子,你年纪轻轻,浑身是胆,仗义执言本无可厚非。可这世间的事儿,哪里是你想管就能管的?有些闲事,你管得太多,往后怕是会给自己招来数不清的麻烦。到那时,可别后悔都找不到地儿哭去!”那眼神中闪烁着的寒光,仿若淬了毒一般。
沈万宏神色平静如水,目光坦然无畏地直直迎上员外的视线,声音不高不低,却沉稳有力:“员外的话,我记下了。但此事关乎公道与良心,若今日我对这般不公之事视而不见、袖手旁观,日后余生,怕是夜夜难安、良心难恕。再者说,我不过是帮老者偿还他该还的债务,实在不明白,这又怎么就算是多管闲事了呢?”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,让员外一时竟有些语塞。
员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,恰似暗夜中饿狼的目光,稍纵即逝。不过眨眼间,他又换上一副虚假至极的和善模样,脸上堆满了笑,抬手重重地拍了拍沈万宏的肩膀,那手劲大得好似要将人拍进地里:“公子,我瞧你家境定然殷实,出手如此阔绰,帮人还钱对你来说或许只是小事一桩。可你也不想想,这世上的穷人多如繁星,你帮得过来吗?莫要为了一个与你不相干的糟老头子,伤了咱俩之间的和气,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那笑容之下,隐藏着的是满满的威胁与警告。
沈万宏轻轻拂开员外的手,神色淡然,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:“员外所言虽有几分道理,但公道自在人心,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准则。今日我既已站出来,便不会退缩。倒是员外,行事还需斟酌一二,莫要因一时贪念,误了自己的名声与前程。”
员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原本就肥胖的脸此刻因愤怒而涨得通红,好似熟透了即将爆开的番茄:“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!竟敢教训起我来了!你可知道我是谁?在这一片儿,还没人敢跟我刘瑾这般说话!”说着,他一挥手,身旁几个五大三粗、满脸横肉的家丁立刻围拢过来,摩拳擦掌,一副要动手的架势。
“喔,原来您就是刘瑾刘员外。”沈万宏看着刘瑾,脸上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,不紧不慢地问道,“我倒是好奇,上月二十三,您在胜利赌坊跟瞎六说了些什么?”
刘瑾闻言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眼睛瞪得滚圆,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,结结巴巴道: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?简直胡说八道!上月二十三我根本没去赌场,更没见过什么瞎六!”他眼神闪烁,不敢与沈万宏对视,一边说着,一边匆忙摆手,仿佛要将这些话挥散。紧接着,他强装镇定,扯着嗓子道:“老爷我还有别的要紧事,今天就暂且放过你。小子,你给我小心点,别什么话都往外乱说,这可是会出人命的!”说完,便带着手下,脚步慌乱地匆匆离开了茶馆,那背影瞧着竟有些狼狈。
此时,齐镇江坐在一旁,目睹这一切,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突然,他像是恍然大悟,想起了什么关键之事,顿时怒目圆睁,脸上青筋暴起,急声向沈万宏问道:“沈公子,你是说,他为了强娶小女,竟故意派人……”沈万宏神色凝重,轻轻点了点头,证实了齐镇江心中那可怕的猜想。
“这该死的混蛋!”齐镇江愤怒至极,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,茶水溅出。他站起身来,脚步匆匆,就要往外走,嘴里喊道:“我要去官府告他,绝不能放过这等恶人!”
沈万宏见状,赶忙伸手拉住齐镇江的衣袖,语气沉稳且温和:“齐东家,您先消消气,慢着点儿。来,先喝口茶,平复一下心情,听我把话说完。”待齐镇江稍稍冷静,沈万宏才缓缓开口:“齐东家,您可知道,刘瑾的妹妹嫁给了知县,做了三姨太。就凭这点,您觉得,这官司您能打赢吗?”
齐镇江听后,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心中满是不甘,狠狠地说道:“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混蛋,任由他作恶!”
沈万宏微微一笑,胸有成竹地说道:“齐东家,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,您放心,我保证替您把这事儿摆平,让刘瑾得到应有的惩罚。”
齐镇江犹豫了片刻,心中权衡一番,终是被沈万宏的自信所打动。他满怀感激,躬身向沈万宏施了一礼,诚恳道:“若公子真能替老朽出了这口恶气,往后老朽愿为您驱使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沈万宏连忙笑着伸手搀扶,说道:“齐东家言重了,您太客气了。只是,关于这造船之事……”。
齐振江满脸谦逊,神色间满是感激与诚恳,拱手说道:“沈公子此番大恩,老夫实在无以为报。只是这四十丈的宝船,我着实从未造过。所幸家中还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