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台的指针疯狂跳动，监听耳机里的日语突然变成刺啦刺啦的电流声。

    萧云盯着墙上的挂钟，秒针每走一格都像在他心上划道口子。

    \"断联十七分钟。\"陈建国报时的声音发紧。

    \"停。\"萧云掐灭烟头，火星子溅在作战地图上，烧出个焦黑的洞。

    电台里的杂音骤然消失。

    小张的手指在按键上翻飞，加密电文随着电流窜向日军指挥部。

    萧云盯着窗外渐亮的天色，突然听见小张低呼：\"队长！

    日军第36师团指挥部来电，要直接跟红雀通话！\"

    \"接。\"萧云的喉结动了动，\"用变声器，压低声音。\"

    耳机里传来刺耳的电流音，接着是个沙哑的男声：\"红雀，帝国需要你确认...是否被支那军捕获？\"

    萧云捏着变声器的手青筋暴起。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，让声音带上几分喘息：\"大佐阁下...卑职藏在废弃仓库里，支那军的干扰太厉害...方才截获情报...有人想借支那军的手除掉卑职...\"他顿了顿，\"密码本、旧电台，都被他们紧急转移了...这是要灭口啊！\"

    对面沉默了足有十秒，接着传来重物砸桌的闷响：\"八嘎！

    把野村少佐给我抓起来！\"

    萧云放下耳机时，额角已经沁出冷汗。

    他看向陈建国，后者正举着监听耳机冲他点头——日军指挥部方向传来激烈的争吵声，夹杂着枪栓拉动的脆响。

    \"成了。\"萧云抓起桌上的军帽扣在头上，\"通知一营、三营，半小时后对日军外围据点发起佯攻。

    要狠，要真，把他们的注意力全扯过去！\"

    晨雾里的枪声像爆豆般炸响时，牟勇正带着小分队往回赶。

    他把最后一箱密码本塞进马车底，抬头看见山梁上腾起的硝烟，咧嘴笑出白牙：\"萧云这招调虎离山，够狠！\"

    指挥部里，萧云盯着前沿传来的战报，钢笔在\"佯攻成功，牵制兵力约两个中队\"的位置画了个圈。

    他刚要松口气，小张突然从电台前弹起来：\"队长！

    截获一封明文电报！\"

    \"明文？\"萧云的后背瞬间绷直。

    小张的手在发抖，电文上的字被他念得破了音：\"确认红雀-00已被俘，立即启动'黑鸦'预案。\"

    萧云的瞳孔猛地收缩。

    他抓过电文，纸页在指缝里发出脆响。

    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，晨光透过窗纸照在他脸上，把他的表情映得忽明忽暗。

    \"黑鸦...\"他低声重复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勃朗宁枪套，\"看来鬼子早有准备。\"

    他转身看向墙上的地图，目光停在日军后方的\"黑鸦\"标记处——那是他从未注意过的红色小点。

    \"老陈，把情报组叫过来。\"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，\"我要知道'黑鸦'是什么，现在就要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