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标在跳变！"；他猛地攥紧颤抖的右手，量子残影在瞳孔深处映出忽明忽暗的经纬度，"；就像有东西在......在时间夹层里......"；

    冰层下的怀表残片突然同时嗡鸣，那嗡鸣声低沉而诡异，所有指针逆时针旋转九十度。

    月光穿过逐渐稀薄的量子迷雾，在满地伪造文件上照出深浅不一的暗码。

    孙政委的钢笔尖无意识地在掌心划动，发出轻微的“摩擦”声，不知不觉描出了半枚与萧云怀表完全相同的齿轮图案。

    冰层在牟勇的量子残影中裂开蛛网纹路，三百里外的坐标像烧红的铁钉般烙进视网膜。

    赵大虎抓起把雪抹在脸上，冰渣子混着硝烟在腮帮子上划出血痕，那血痕带着一丝刺痛，他骂道："；这他娘的是萧爷在指路！"；

    孙政委的钢笔尖突然戳破地图，那纸张被戳破的瞬间发出“噗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奉天城防图上的墨迹像活过来似的，顺着钢笔戳破的小洞往外渗黑水。

    李文书慌忙掏出放大镜，镜片里映出密密麻麻的经纬度暗纹——那些线条正在缓慢蠕动，如同皮下钻动的蛊虫。

    "；别碰！"；牟勇的量子化右手猛地扣住孙政委手腕。

    他胸前的银链烙印突然迸发蓝光，照得地图上的墨迹嘶嘶冒烟，那冒烟带着一股刺鼻的焦味。"；萧哥的意识在对抗时间乱流......"；

    燃烧的运输机残骸突然发出钟摆般的嗡鸣。

    三块怀表碎片从赵大虎的皮靴底下弹起来，在半空拼成残缺的齿轮。

    月光穿过齿轮间隙，在雪地上投下跳动的电台坐标，那光影竟与牟勇视网膜上的烙印完全重合。

    "；是锦西老林子里那个狼窝！"；赵大虎的刺刀哐当砸在冰面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    去年秋天他带弟兄们劫过鬼子的运输队，记得电台天线杆子伪装成百年红松的模样，"；树皮上还刻着萧爷的三角标记......"；

    李文书突然剧烈咳嗽。

    他抖开那张被气浪掀飞的伪造报纸，指甲抠着边角处的三角标记往月光下凑——标记内部藏着极细的日晷刻痕，晷针阴影正指向凌晨三点。

    "；萧同志用标记做了双重加密。"；孙政委的算盘珠在雪地上弹跳着排成卦象，"；量子坐标是明码，晷针阴影才是行动时间......"；

    话没说完，牟勇突然踉跄着撞向冰封的卡车。

    量子残影在他后背撕开蛛网状裂痕，蓝光顺着脊椎往下淌。

    他徒手掰断车门把手，从驾驶室拽出半截发报机："；三点整......频率调到......"；

    金属扭曲的尖啸声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
    所有怀表碎片突然凌空飞起，在众人头顶拼成萧云的脸。

    那张向来从容的面孔此刻布满龟裂纹，嘴唇开合时带出雪花屏似的杂音："；小心...1948...陷阱......"；

    全息影像炸裂的瞬间，三百米外的白桦林传来规律的敲击声。

    赵大虎抄起歪把子机枪就要冲，却被牟勇量子化的左手按进雪堆——机枪准星上凝结的冰晶里，映出树梢间闪烁的绿光。

    "；是鬼子的夜视镜。"；李文书滚到岩石后边，掏出怀里的黄历本。

    谷雨那页的批注正在月光下扭曲变形，最后竟显出一串跳动的摩斯密码符号，"；他们在用假信号诱捕......"；

    孙政委突然扯开棉袄前襟。

    贴身的怀表玻璃罩裂了道缝，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正在逆时针旋转。

    当他用铅笔尖蘸着牟勇的量子蓝血描摹表盘花纹时，雪地上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两个年代——1943年的枯枝与1948年的电缆在光影中交错缠绕。

    牟勇的量子残影突然收缩成光球。

    他抓起把带血的雪塞进嘴里咀嚼，蓝光顺着牙缝往外溢："；萧哥在时间夹层里......给我们开了天窗......"；

    卡车残骸下的冰层传来空洞的回响。

    赵大虎的刺刀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扎向冰缝，刀尖在冻土上刻出深浅不一的凹痕。

    当李文书把火把凑近时，那些凹痕竟组成动态路线图——代表日军巡逻队的红点正在向电台站迂回包抄。

    孙政委的算盘珠突然全部立起，在雪地上拼出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。

    他抓起三枚怀表碎片往勺柄位置一摔，铜制齿轮在量子蓝光中熔化成液态，缓缓流向锦西方向的群山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