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"侍从的嘶喊被爆炸声吞没。
岛津盯着旗舰桅杆上剧烈摇晃的"岛津"纹章,突然暴喝:"收起风帆!改用人力划桨!"他一脚踢开满地碎木,指向海面:"只要冲到两里内,他们的巨舰就是活靶子!"
凄厉的螺号声中,萨摩藩残存的战船纷纷降下船帆。
三百名赤膊的桨手嘶吼着将船桨插入海水,浸透鲜血的麻布束在腰间充当汗巾。
这些平日里舞刀弄剑的武士,此刻如同苦力般疯狂划动,船底的海水被搅成沸腾的泥浆。
"报告提督!倭船改用人力加速!"了望手的喊声让陈勇瞳孔微缩。
他望着远处逐渐逼近的倭船,指尖抚过旗舰舷窗,方才数轮炮击虽重创敌军,但仍有半数战船在拼命突进。
海风送来隐隐约约的倭语骂声,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桨橹撞击声。
"传令各舰,调整仰角至十五度!"陈勇抽出腰牌重重拍在案上。
"让这些倭人知道,就算到了他们的射程,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!"
岛津继丰看着战船接连被击沉,心如刀绞。
这些都是萨摩藩数十年积攒的家底。
"变阵!蛇形机动!"他的嘶吼被炮火声吞没。
冒着清军水师的密集炮击,付出近六成战船的代价,岛津继丰的舰队终于如愿突进到两里范围。
"开炮!"岛津继丰挥刀劈向立柱。
六十余艘倭船同时开火,数百枚炮弹拖着黑烟飞向清舰,却大多坠入海中,激起的水柱反而成了清舰的天然屏障。
仅有零星炮弹擦过"江苏号",在覆铁船舷上撞出刺耳火星。
见命中率不足一成,岛津继丰仍下令继续前进:"再前进两百步......"
话未说完,一发炮弹精准命中后方战船,瞬间炸成火球。
滚烫的铁砂如雨落下,岛津继丰踉跄扶住桅杆,看着清国水兵有条不紊地调整炮位,黑洞洞的炮口仿佛在无声嘲笑。
凄厉的螺号声中,残存的倭船不顾一切地加速,船头武士们挥舞着长刀发出绝望的嘶吼。
岛津继丰的副官平田信之浑身浴血,踉跄着抓住他的披风:“藩主!这个距离清国炮弹命中率近乎百发百中!再不退,我们……”
“住口!”岛津继丰猛地甩开平田信之,染血的佩刀直指前方巍峨的清国战船。
“撤退?敌人就在眼前!只要再靠近两百步,我军火炮命中率就能提高至三成!”他猩红的双眼扫过海面漂浮的破碎家纹旗帜,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。
“况且,我军战船仍比清虏多出一倍!他们不过仗着火炮逞凶!只要进入有效射程,定能撕开他们的防线!扭转战局!”
平田信之望着不远处正在调整炮位的清国水兵,本想再劝,却见岛津继丰突然拔刀刺入甲板,刀刃震出的嗡鸣混着新一轮炮响
“传令全军!加速!谁后退一步,军法处置!”
……
"大人!倭船只剩六十余艘了!"了望手的声音因兴奋而发颤。
陈勇看着己方战船甲板上整齐列队的炮手——这些经过皇家海军大学特训的士卒,此刻正以近乎机械的精准度调整炮位。
当又一艘倭船被炮弹拦腰斩断时,水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,枪托重重敲击甲板的声响。
在岛津继丰近乎自杀式指挥下,萨摩藩残存的战船如飞蛾扑火般,以十余艘换一艘的惨烈代价,终于用密集炮火撕开了清国舰队的一角防线。
一艘老式战船的甲板被轰得千疮百孔,断裂的桅杆轰然倒下,压碎了正在逃生的水兵,漆黑的船体缓缓没入翻涌的血浪。
“藩主!我们做到了!”平田信之满脸是血,声音里却带着病态的亢奋。
然而,这份短暂的狂喜很快被冰冷的现实击碎——放眼望去,海面上漂浮的尽是萨摩藩战船的残骸,破碎的三角旗在油污中沉浮,凄厉的哀嚎声在硝烟中回荡。
清国舰队的十五艘新式巨舰依旧巍峨耸立,船舷上零星的弹痕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点缀,他们甚至连阵型都未曾乱过。
陈勇站在“江苏号”旗舰上,看着那艘沉没的老式战船,眉头微皱却很快舒展。
他扫视着海面,估算着双方的损失——倭国战船折损超七成,而己方不过损失一艘老旧舰船,另有十余艘战船受到轻伤。
“不过是垂死挣扎。”陈勇冷笑一声,抽出佩剑指向残敌。
“传令下去,不留活口!让这些跳梁小丑知道,冒犯天威的下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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