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说不是呢!”句容县考生攥紧榜单,“我熬秃了半顶头发才憋出篇《格物致知论新学》,不过比人多了一分——可人家吴敬梓数理化随便一科,便抵得上我一篇文章的分差!”
三个落榜秀才挤坐在墙根,其中最年长的那位突然用拐杖敲击地面,竹制拐杖头在石板上磕出闷响。
“想我二十年寒窗,通篇《春秋》倒背如流,如今却栽在什么‘圆台容积’‘惯性定律’上...这世道,真是变了啊。”
陈墨背靠斑驳照壁,指尖摩挲着榜单边缘,喃喃自语:“想在会试中拔得头筹,这新科内容非得下苦功不可。
不然单凭八股……怕是难敌那些数理题啊。”
话音未落,肩头忽被拍得一沉。
“瞧那儿,”王松喉间溢出一声轻笑,“吴敬梓的笔记都被抄成‘抢手货’了。这些泥腿子都知道啃新学,咱们……”
街巷深处,几个寒门学子正抱着书本冒雨疾走,粗布短打被雨水浸得贴在背上,却仍将用油纸裹着的笔记护在胸口。
陈墨望着他们脚下溅起的水花,抿了抿唇:“若真是文笔寻常,与其在八股堆里耗心血,不如把精力砸在圆台公式、牛顿定律上——至少这些题,算一道便实打实拿一分。”
王松重重点头,雨珠顺着他胡茬滴落,在衣襟上洇出深色斑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