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。
年轻禁卒惊魂未定,瘫软在船板上大口喘气,手中的绳索也松脱了。
那具尸体立刻被暗流卷走,沉入更深沉的黑暗。
“头儿!不行!太多了!水太急!”
王胡子放弃了挑开裹布,声音带着哭腔,“捞不完!根本捞不完!腰牌……好多都掉了!被水冲走了!”
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,彻底淹没了小船。
火光所及,浮尸沉沉浮浮,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徒劳。
张铁柱看着那枚被自己钩上船、沾满淤泥和不明秽物的“开封”腰牌,又望向远处宫城水门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黑洞闸口。
他猛地一咬牙,脸上所有的肌肉都扭曲起来,做出一个比死还难看的决定:
“撤!”
他的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,“调头!立刻!去最近的皇城司水门戍所!快!”
“头儿?”王胡子和年轻禁卒都惊呆了。
“去报信!现在!立刻!”
张铁柱几乎是吼出来的,眼睛赤红,“这……这是泼天的血案!不是我们几个能捂住的!”
“再耽搁,等尸体漂到闸口,惊动了宫里,我们都得死!”
“去报信!把这里看到的一切,原原本本报上去!或许……或许还能有条活路!”
说着,他不再看那些漂浮的尸体。
他抢过船橹,用尽全身力气,不顾一切地调转船头,朝着远离宫城水门的方向,朝着下游最近的皇城司水门戍所,疯狂地划去!
小船在尸骸间笨拙地穿行,每一次颠簸都让船上的人心惊肉跳,仿佛那些冰冷的手随时会攀上船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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