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稳住船!靠过去!”
队正的声音低沉而急促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他在这条河上巡弋了半辈子,深知其中的凶险与规矩。
无论这尸体是什么来路,一旦漂近宫城水门,就是天大的祸事!
被闸口守军发现?
卡在闸口惊动了宫里?
……
他们这队巡河的,就是第一个被碾碎的蝼蚁!
截住!
必须在它触碰到那森严水门之前截住!
小舟在船夫紧张而压抑的喘息声中,笨拙地调整方向。
船桨破开漂浮的腐烂杂物和纠缠的水草,发出黏腻哗啦声,小心翼翼地向那团深色的死亡阴影靠近。
浑浊的河水带着一丝血腥的气味,不断拍打着粗糙的船舷。
火把的光芒终于更近、更清晰地笼罩了目标。
厚厚的水草如同恶鬼的触手,缠绕着一件深色麻布质地的袍服,被河水浸泡得发胀变形,紧贴在肿胀的躯体上。
一只苍白浮肿得近乎透明的手,从水草的缝隙里无力地垂下,手指微微蜷曲,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。
最令人心头骤然缩紧的是——那尸体的头部,似乎被某种破布或麻袋般的东西紧紧包裹着,只留下几缕湿透、纠结的长发,如同水草般黏贴在肿胀发青的脖颈皮肉上。
“钩竿!稳住了,小心点,别弄出太大动静!”
队正的声音压得更低,几乎成了气声,每一个音节都绷着千斤重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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