轴干涩沉重的转动声,在死寂的大堂里显得格外刺耳,牵动着每一根紧绷的神经。
门外,并非预想中车马喧嚣、甲士如林的场面。
夜色依旧浓稠如墨,深不见底。
只有几盏气死风灯在初春的冷风中摇晃不定,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一个挺拔、沉静的身影轮廓。
赵桓一身玄色素面常服,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水。
身边只跟着寥寥几名护卫,但个个身形凝练,眼神沉稳内敛,气息收敛,锋芒深藏却令人不敢小觑。
他步履沉稳,迈步跨过门槛,目光平稳地扫过地面——那里,青石板上大片大片尚未清理干净的暗红血迹触目惊心。
几块破碎的盾牌、散落的箭矢,无不在诉说着刚刚的惨烈战况。
他的视线缓缓移过两旁那些浑身浴血、伤痕累累、有的甚至需要相互搀扶才能站稳,却依旧顽强挺立、不肯倒下的少年与甲士。
最后,这目光落在了疾步迎上前来的王若冲和李孝寿身上。
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,沉重得让人窒息。
所有的视线都如同被磁石吸引,牢牢钉在那位年轻亲王身上。
王若冲抢前几步,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倒,额头重重磕在冰冷、沾染着黏腻血污的青石板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:“奴婢王若冲,叩见殿下!”
“奴婢无能,致使殿下亲临险境,奴婢……万死难辞其咎!”
他的声音竭力维持平稳,却仍能听出一丝极力压制的波动,混杂着深深的后怕、强烈的自责。
以及对眼前这位主子行事莫测、竟敢亲身犯险的复杂心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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