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下清明,深知若不能以雷霆之势撕开那层重重笼罩在真相之上的迷雾。
将那些潜藏在暗处、妄图啃噬大宋根基的蛀虫彻底揪出。
那么,大宋这锦绣如画的万里江山,极有可能被这帮心怀鬼胎、居心叵测之人,从内部如蚁噬堤般一点点蚕食、掏空。
最终重蹈靖康之耻的覆辙,让他见到最不希望出现局面。
念及此处,赵桓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攥起。
那指节处肌肉紧绷,泛出青白之色,似要将满心的愤懑与忧虑都凝聚在这紧握的拳中。
他微微仰头,深吸一口气,竭力平复着内心如惊涛骇浪般的波澜。
待情绪稍稳,他的目光再次冷冷扫向瘫软在地、狼狈不堪的高柄与高尧康。
那目光犹如寒夜中的利刃,直直地刺向两人。
“吴侍郎上个月还在御前一本正经地奏请增兵西北,言辞恳切,一副为国分忧之态。”
“而王左丞,刚主持完汴京漕运查验,事务繁杂却处理得井井有条,可谓是尽职尽责。”
赵桓的声音低沉而冰冷,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与嘲讽,“而你,竟说他们与高俅私会只是寻常应酬?”
“这般荒谬之言,你也敢说出口!”
“你好大的胆子!事到如今,尔等竟还敢信口雌黄、肆意攀咬,妄图混淆视听!”
赵桓的声音陡然提高,冷若寒霜,每一个字都似重锤般狠狠砸在两人心头,让他们不禁瑟瑟发抖,“看来,若不对尔等上点手段,尔等是断不会吐出半句实话了!”
高柄与高尧康听得赵桓这话,身体如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,筛糠般抖得更厉害了。
二人脸上血色瞬间褪尽,只剩一片煞白,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生机一般。
高柄嘴唇哆嗦得厉害,好似被寒风吹拂的残叶,含混不清地哀求道:“殿下……殿下容禀啊,小臣所言句句属实,绝不敢有半句虚言……若有半句假话,天打雷劈啊!”
赵桓冷笑一声,那笑声似寒夜中的冷风,直直穿透人心,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:“哼,属实?事到如今还嘴硬。”
“你真当本王是三岁孩童,会信你这等胡言乱语?”
“你以为,凭着这些漏洞百出的谎话就能蒙混过关?”
说罢,他轻轻抬手,示意身旁的王若冲动手。
王若冲瞬间心领神会。
他本就是心思玲珑之人,当下立刻转身快步而出,脚步匆匆,似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。
不多时,便带着几个身形粗壮、面容冷峻的少年走了进来。
少年们眼神犀利,手中拿着各种寒光闪闪的兵刃。
铁链碰撞之声在寂静的室内清脆回荡,更添了几分阴森可怖之意。
高尧康见此情形,吓得脸色惨白如纸。
他瘫在地上,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只是不停地喃喃道:“不要……不要啊……殿下饶命啊……”
那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,满是惊恐与绝望。
“兄长,你快说实话啊!”
忽然,高尧康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带着哭腔喊道,“都到这个时候了,你就别瞒着了!”
“再不说,咱们都得死啊!”
而赵桓,则缓缓踱步到两人身前,每一步都似踏在两人的心上,让他们心跳陡然加速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,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:“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,把你们所知道的全部真相,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。”
“否则,这些刑具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,定要让你们尝尝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滋味。”
“殿……殿下容禀……”
高柄声音颤抖得厉害,似风中残烛,“去年上元节,臣随家父拜会吴府时,曾见他俩在暖阁密谈,桌上摊着……摊着幅边关布防图……”
“边关布防图?”
赵桓瞳孔骤缩,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。
与此同时,周身的气息也陡然一冷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“接着说!把你所知晓的、关于那幅边关布防图的每一处细节,都给我原原本本、一字不落地道来!”
赵桓的声音仿若从紧咬的牙关间硬生生挤出,裹挟着摄人心魄的威严,似有千钧之力,让人不敢有丝毫违抗。
此刻,平日里故作清高、文人风骨早已丧失殆尽的高柄,瞬间瑟瑟发抖起来。
那副狼狈模样,终于彻底暴露出他的本性——胆小如鼠、贪生怕死。
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起架来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殿下……当时臣不过是在远处匆匆一瞥,压根没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。”
“只是隐约听到他们提及‘此事若成,大事可定’这般话语。”
“小臣那时并未多想,只当是寻常公务上的商议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