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吉知马山崩塌巨坑边缘。
浓烟依旧翻滚,但塌陷已基本稳定。
巨大的坑底一片狼藉,裸露着扭曲的钢筋、破碎的混凝土块和烧焦的、难以辨认的残骸。
几处深不见底的裂缝中,还隐隐有火光透出。
一队由英军工兵、华军侦察兵和“飞虎”特战队员组成的联合搜索队,戴着防毒面具,小心翼翼地沿着坑壁向下探索。
他们的任务是确认山下奉文死亡,并搜寻可能残存的重要文件或密码本。
“报告!发现疑似地下指挥所入口!被巨石半掩埋!”
一名特战队员在无线电中低语。几根粗大的、扭曲的通风管道从巨石缝隙中伸出。
“小心诡雷!工兵先上!”
带队军官命令。
两名英军工兵如同拆弹专家般,用探针和工具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入口处的碎石和扭曲金属。突然!
轰!
一枚预设的定向地雷被触发!剧烈的爆炸将一名工兵直接炸飞!另一名被冲击波掀翻,重伤倒地!
“有埋伏!后撤!”军官嘶吼!
哒哒哒哒——!
几支藏在缝隙深处的百式冲锋枪突然开火!子弹如同毒蛇般从巨石缝隙中钻出!瞬间又撂倒两名搜索队员!
“火焰喷射器!封住洞口!”特战队长怒吼!
炽白的火龙咆哮着灌入缝隙!
里面立刻传来凄厉的惨嚎!
但枪声并未停止!
显然还有未被火焰波及的死角!
“手榴弹!往里灌!”
愤怒的华军侦察兵将几枚Mk2手雷狠狠塞进缝隙!
轰!轰隆——!
爆炸声混合着崩塌声!
缝隙被彻底炸塌封死!
里面残存的、如同地狱恶鬼般顽抗的日军,被永远活埋。
滨海湾,“圣安德鲁斯”号医疗船。 夜幕降临。
城市的火焰将天空映成暗红色,如同永不熄灭的焚尸炉。
船上的临时手术室灯火通明,无影灯下,医生和护士们浑身被汗水和血水浸透,争分夺秒地进行着截肢、清创、缝合。痛苦的呻吟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船舱。
廖站在甲板上,望着那片燃烧的废墟。
通讯参谋递上汇总的战报:“师座,今日清理作战简报:肃清顽抗据点17处,歼灭负隅残敌约400人,俘获重伤日军及‘印国民军’人员32人。
我方阵亡87人,伤211人,其中多为诡雷、狙击及‘肉弹’袭击所致。
东海岸收容点转移平民约1500人,途中遭零星冷枪袭击,平民伤亡…约30人。”
代价沉重。每一步推进,都沾满了敌我双方的血。山下奉文虽死,但他的“焚城”意志,如同瘟疫般感染了每一个残兵。
“报告!新德里急电!”另一名参谋匆匆跑来。
廖展开电文,目光扫过:
“…狮城日军有组织抵抗已告瓦解,残余散兵游勇清剿交由后续部队…新一军驻印军、滇西军主力,即刻脱离新加坡战场,转进至指定区域集结休整…补充兵员、重装备及物资…为下一阶段战略反攻进行准备…目标区域:太平洋战区,硫磺岛、冲绳…望各部厉兵秣马,再砺锋芒…”
硫磺岛…冲绳…
廖耀湘的目光从燃烧的新加坡移开,投向东北方浩瀚无垠的太平洋。
那里,海天相接的黑暗深处,仿佛有更低沉、更压抑的惊雷正在酝酿。
他仿佛能看到黑色的火山岩岛屿,陡峭的折钵山,隐藏在无数坑道和岩洞中的死亡陷阱。
仿佛能看到冲绳的绿色山峦下,全民皆兵的疯狂抵抗…那将是比缅甸丛林、比新加坡巷战更加残酷的熔炉。
“命令部队!”
廖的声音带着硝烟淬炼后的沉静,“按计划交接防务。伤员优先后送。所有作战单位,清点人员装备,统计损耗。休整期间,加强两栖登陆作战及坑道攻坚战术演练。告诉弟兄们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甲板上忙碌搬运伤员、满脸疲惫却眼神坚毅的士兵,望向远方那片孕育着更大风暴的深蓝:
“…狮城的火,快熄了。但东方的雷,才刚刚开始响。把刺刀磨快,把炮弹装满。下一场硬仗,在海上,在岛上!”
新德里,东南亚盟军司令部。 灯火通明。
巨大的亚洲地图上,新加坡的位置被标注上象征“主要战斗结束”的蓝色斜线,但依旧被一片象征零星抵抗和火光的红色阴影覆盖。
代表盟军主力的蓝色箭头,正从缅甸、新加坡、菲律宾等地,如同百川归海,汇聚向印度东海岸、澳洲北部和太平洋中部的几个巨大集结区域。
最终的目标,被醒目的红色箭头指向两个狭小的岛屿——硫磺岛与冲绳。
“新加坡…拿下了,代价惨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