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单膝跪地,胸口那两个前后透亮的血洞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蠕动着,金色的火焰与幽蓝的水波交织,强行缝合着撕裂的血肉与经脉。他每一次呼吸,都像是在拉扯一个破旧的风箱,带着撕心裂肺的剧痛。
“兄弟,你……”铁猛大步走过来,这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,此刻看着林凡的惨状,声音竟有些发颤。
“死不了。”林凡摆了摆手,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。他一把抓住插在体内半截的剑柄,在铁猛惊骇的目光中,硬生生将其拔了出来,带出一蓬滚烫的鲜血。
【叮!强行拔出残剑,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,恢复能力+15%!】
系统的提示音成了此刻唯一的精神支柱。
铁猛看着他,嘴唇动了动,这个魁梧的汉子突然“噗通”一声,单膝跪在了林凡面前,声如洪钟。
“我铁猛烂命一条,今天是你给捡回来的。从今往后,我这条命就是你的!你指东,我绝不往西!”
说着,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用某种兽皮制成、边缘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的古旧图卷,双手捧着递到林凡面前。
“这是我家传的‘神兵武库图’,天剑门那帮狗杂种就是为了它才灭我满门。我不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,但现在,它是你的了!我什么都不要,只求他日能跟在兄弟你身后,亲手把天剑门门主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!”
林凡喘着粗气,抬眼看着铁猛那双赤诚而充满血丝的眼睛。他没有去接那张图,只是伸出手,在铁猛那宽厚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。
“收起来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沙哑,“你的仇,就是我的仇。这东西,等你亲手报了仇,再打开也不迟。”
铁猛一愣,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,将图卷珍而重之地收回怀中。
两人没有过多停留,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势,便迅速离开了这片修罗场。天剑门和血钱楼的人随时可能回来,此地不宜久留。
他们一路向南,专门挑那些荒无人烟的山林小径穿行。两天后,当他们翻过一座山岭时,一股浓烈的焦臭和血腥味顺着风飘了过来。
两人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。他们加快脚步,循着气味找去,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那是一个依山而建的村落,但此刻已经化作了一片焦黑的废墟。断壁残垣间,横七竖八地躺着村民的尸体,男女老少,无一幸免。大部分尸体都已干瘪,像是被吸干了精血,那是血月教徒的标志性手段。
“操他娘的!”铁猛一拳砸在旁边一棵烧焦的树干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“又是一群畜生!”
林凡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在废墟中行走,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具尸体,心中的杀意如同冰冷的深潭,不断积蓄。
就在这时,他脚步一顿,耳朵微微动了动。
在一堆倒塌的房梁和瓦砾下,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声。
“这边!”
林凡低喝一声,和铁猛一起动手,飞快地搬开了沉重的木料和碎石。很快,他们在一个狭小的空隙里,发现了一个蜷缩着的小小身影。
那是一个少女,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,浑身沾满了尘土和干涸的血迹,一张小脸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。最引人注目的是,她的眼睛上蒙着一条黑色的布带。
铁猛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出来,探了探鼻息,发现她只是因为缺氧和惊吓过度而昏迷了过去。
林凡从储物空间取出一壶清水,撬开她的嘴唇,喂了几口进去。
或许是清水的滋润起了作用,少女的睫毛颤了颤,悠悠转醒。她没有睁眼,只是那张小脸下意识地转向了林凡和铁猛的方向,布带下的眉头微微蹙起,似乎在“看”着什么。
“你们……”她开口了,声音又轻又怯,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,“你们身上的‘气’,和那些红衣服的坏人不一样……你们的……是活的。”
林凡和铁猛都是一怔。
“小姑娘,你……”铁猛刚想问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。
“我看不见。”少女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,轻声回答,“我生下来就看不见东西。但我能‘看’到人身上流动的气,还有……地上的线。”
阵法流动?地上的线?
林凡心中一动,追问道:“那些红衣服的人,为什么要屠戮你的村庄?”
提到那些人,少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小手紧紧抓着铁猛破烂的衣角,声音里带上了哭腔:“他们是坏人……他们冲进村子,要抢我家的东西……阿爹为了保护我,被他们杀死了……”
“抢什么东西?”
“一张图……阿爹说,那是我们云家世代守护的‘周天星斗阵图’。”
云家?周天天星斗阵图?
林凡的瞳孔微微收缩。他虽然对这个世界的宗门世家了解不多,但也听说过阵法世家“云家”的名号。传说云家先祖曾是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