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页,一行字便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“贞观二十一年,秋,构陷河东道监察御史张柬之通匪,致其满门抄斩,收其田产三千亩……”
张柬之!一代忠良,竟是死于太子之手!他放下账册,又打开旁边一个铁箱。
里面不是账本,而是一叠书信。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,信纸已经泛黄,但上面的字迹和朱红的太子私印,却清晰如昨。
信的内容,是太子写给一名安西都护府将领的,言辞隐晦,却是在许诺封王拜侯,让其在关键时刻,引外族兵马入关,“以清君侧”!
通敌叛国!
林琛的心,彻底沉了下去,化作一片冰冷的杀机。他原以为太子只是愚蠢贪婪,没想到,他早已在暗中布局,其心可诛!
他一箱一箱地看过去。越看,心越冷。这些证据,若是全部呈上去,别说废黜,就是将太子凌迟处死,都绰绰有余。
就在这时,他的动作停住了。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,他发现了一个没有贴任何标签的黑铁盒子。盒子不大,上面却上着一把极为精巧的铜锁,锁芯处隐隐透着蓝光,显然淬了剧毒。
他试着动了动,盒子纹丝不动。这里面,会是什么?是比通敌叛国更严重的罪名?还是……与武承嗣有关?
他正思索间,头顶突然传来了机括转动的声音。
石室的门,开了。
那个引路的老者,提着灯,又站在了入口处,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嘲弄。
“看够了吗?”他的声音,比之前更显沙哑,“东西可以带走三样。这是夜枭的规矩,谁也不能破。”
林琛抬起头,目光如电。“我若全部都要呢?”
“呵。”老者发出一声夜枭般的干笑,“年轻人,贪心,是会死人的。规矩就是规矩。拿走你最想要的三样,其他的,就永远留在这里,直到腐烂。”
林琛的视线,在那一排排的罪证和那个神秘的黑铁盒子之间来回移动。
他瞬间明白了。
这根本不是什么规矩,而是一重考验,一个陷阱。对方在试探他,也在筛选他。他选择哪三样,不仅决定了太子的命运,更暴露了他自己的胃口和目标。
这个“故纸斋”,这个“夜枭”组织,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。他们不是简单的杀手和情报贩子。他们在玩弄人心,也在平衡着朝堂上的势力。
今夜,他拿走的,不仅仅是证据。
更是一份递给幕后之人的投名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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