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吴大学士也去了隔壁,正在为沈琮布置功课。
她不好进去,只能耐着性子等上午的课结束。
景行院只上半日的课,下午一般会有别的安排,比如回宫学习别的,要么有内侍和禁军陪着,去体验民间疾苦。
上午的课一结束,李南柯和王彤云,昭康公主提前说了一声,立刻跑去找沈琮。
她进去的时候,沈琮正坐在椅子上,双腿交叠,一副等人的模样。
“九哥是在等我吗?”
她笑嘻嘻地在沈琮对面坐下。
沈琮愣了下,看她的目光带着两分复杂。
“你......不生我的气?”
李南柯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。
“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?”
沈琮眼眸低垂,修长的眼睫颤了颤。
“那日我说了不许你再往下调查,一切到此为止,我以为你会很生气。”
“哦,你说这个啊,当时确实有点生气,但过后想想就不生气啦。”
李南柯笑眯眯道。
沈琮盯着她脸上小巧的梨涡,轻声问:“真不生气?”
李南柯认真点头。
“当然。”
“既然不生气,为什么这么多天不来宣王府?”
“我......”
李南柯一时有些心虚。
她这些日子除了云栖梧的生意,还暗中一直和黄胜在筛选虹桥夜市的酒楼收集到的信息。
涉及到六年前的五王之乱,消息收集起来十分费力,而且很多消息是杂乱的。
需要一点一点梳理。
竟一时忘记去宣王府了。
“明明就是生气了,还和我嘴硬。”
沈琮神色幽幽看过来,狭长的眸子静幽幽的,竟带了两分委屈的意味。
李南柯惊讶地以为自己眼花了。
他可是宣王沈琮啊,怎么可能会委屈?
待要仔细看去,沈琮已经垂下了眸子。
她连忙解释,“当时是生气的,后来回去想了想,若是有人和我说,我祖母或者爹娘在暗中加害我。
我也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,毕竟他们是我最亲的人。
九哥不想让我们往下调查,也是怕伤了和陛下的情分,我能明白的。”
李南柯的话仿佛一记重锤,砸在沈琮的心口,令他整个人心口重重跳了两下。
他心里那些复杂而又隐秘的感受,这个小丫头竟然真的懂!
这世上有人真的理解他,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感觉。
沈琮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连话也忘了说。
“九哥辞去禁军统领的职务,是不想让朝臣弹劾你,时间久了怕引起不必要的猜忌?”
沈琮眸色更加复杂。
眼前的小丫头分明只有九岁,可那双晶亮的圆眸中闪烁的光芒,还有说出的话语,却完全不是九岁孩童能说出来的。
“接下来呢?九哥想怎么做?要自请去封地吗?可我听说成都府气候湿热。
你体内的血咒到了湿热的地方,只会发作得更加频繁,你身体承受不住的。”
李南柯接着问。
沈琮缓缓坐直了身子,摇头。
“暂时不会去封地,大楚有规定,王爷或者皇子年及弱冠方可去封地。”
李南柯松了口气。
“那就好,我们争取在你去封地之前找到解开血咒的办法。”
“我们?”
沈琮愣愣看着李南柯。
李南柯微微一笑。
“九哥不会以为我真的就放弃了吧?”
沈琮皱眉。
李南柯起身,走到他跟前,认真看着他。
“如果不是九哥,我们全家早就已经被流放了,九哥助我多次脱险,我岂能坐视九哥受血咒之苦而不管?”
“我不管这里面牵扯的事情有多复杂,也不管里面的水有多深,我要救你,必须救你!”
沈琮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。
“你......”
李南柯打断他的话。
“九哥阻止不了我的,九哥不让我们继续往下调查,我们可以不查,但我也会用我的方法来想办法帮助九哥。”
“我有信心,总有一日,一定可以解开九哥的血咒,让九哥能平安康健,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苍白羸弱!”
沈琮瞳孔缩了下,眼眶涌起一股湿热之意。
小丫头是第一个斩钉截铁地说一定能解开血咒,让他平安康健的。
他鼻翼微微翕动,声音多了两分粗哑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
李南柯狡黠一笑。
“这就不用九哥操心了,九哥只需要等我消息就成。”
说罢,她转身朝外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