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县衙官吏也卧床不起,药铺药材告罄,棺材铺木料却供不应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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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初九重阳节,於潜县城一片萧索。往年此时,本该是登高赏菊、插茱萸的热闹时节,如今却家家闭户,街头仅有几个面黄肌瘦的乞丐,蜷缩在墙角呻吟。正午时分,一阵淡香飘入城中,香气所及之处,患病者竟觉腹胀稍缓,精神略振。众人循香望去,见一位白衣姑娘自鹤山方向走来,身着素衣,裙摆沾着些许黄土,手中提竹篮,篮中盖白布,香气正是从篮中传出。
白衣姑娘径直走到县城街口,放下竹篮,掀开白布——篮中是数十段雪白的根茎,正是鹤山白术,已切成薄片,断面的“菊花心”与“朱砂点”清晰可见。“此药名白术,能治时疫。”姑娘声音轻柔如春风,“取三钱,加茯苓二钱、生姜三片,水煎服,每日一剂,三日后必见效。”
有位老妪,其子染病最重,已腹胀如瓮,气息奄奄。她半信半疑,按姑娘所说取药煎服。药汤入口微苦,继而回甘,一股温煦之气从咽喉直入腹中。不到一个时辰,其子腹中肠鸣,如厕排出清水样便,腹胀竟消了大半。老妪又惊又喜,将消息传遍全城,百姓们纷纷涌到街口求药。
白衣姑娘从早到晚分发白术,教众人配伍之法:“脾胃虚弱者,加党参、甘草,取‘四君子汤’之意,补土益气;湿气重者,加苍术、厚朴,一燥一化,除湿更快——此乃‘七情’中‘相须’‘相使’之理,药与药合,方能显奇效。”见孩童服药怕苦,便取出蜜饯让孩子含服,引来欢笑。三日后,城中患者十愈其八,而白衣姑娘却在黎明时分,悄然消失在鹤山方向。
第四卷:贪心作祟,药隐朱砂
瘟疫平息后,於潜县百姓皆感白衣姑娘之恩,纷纷到鹤山脚下焚香祭拜,却再未见到姑娘身影。唯有县城最大的药铺老板王元宝,心中打起算盘:“此药如此神奇,若能垄断货源,必能发大财!”他记起姑娘裙摆的黄土,白术断面的朱砂点,断定姑娘是鹤山白术所化,只要找到那株千年白术,便能取之不尽。
次年清明,王元宝带两个伙计偷偷上山。他记得姑娘说白术喜“阳坡沃土”,便专挑鹤山向阳坡地搜寻。行至乱石丛中,见一株白术长得格外高大,叶片如掌,根茎处隐隐透白光,与其他草木截然不同。王元宝心中狂喜:“定是它了!”
为防白术“跑掉”,王元宝让伙计守在一旁,自己悄悄下山取来红线。当晚,见白术叶片凝结露珠,似有灵性,便趁月色将红线一端系在茎秆上,另一端系在手腕,心想:“明日顺着红线,定能找到根茎。”
次日天刚亮,王元宝带锄头上山。顺着红线走到乱石丛,却见红线另一端系在青石上,白术早已不见。“定是藏起来了!”他不死心,挥锄在周围挖掘。挖至三尺深时,锄头碰到硬物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。拨开泥土,一段雪白根茎卧在土中,正是白术,断面朱砂点比寻常更红,菊花心更清晰——正是那株千年白术!
王元宝大喜过望,举锄便要挖断根茎。刹那间,白术通体迸发出耀眼金光,如烈日当空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王元宝只觉双目剧痛,惨叫一声,锄头落地。待金光散去,白术已消失无踪,原地只留一个深坑,坑底泥土中散落几点暗红朱砂——那是白术的灵气所化。王元宝捂着眼睛,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,两个伙计扶他下山。从此,他成了於潜县第一个因贪心失明的人,而鹤山的白术,也隐于深山,非心诚者不能得见。
(上卷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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