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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堂御赐明参记》下卷(2/2)

"取明参五钱,鲜猪肝二两,同煮至肝熟,治小儿雀目,十试九效。"他解释,猪肝属肝经,明参入肝经,"以肝补肝,以草润肝,同类相求,故效速"。还有"明参菊花熏":明参切片与野菊花同置香炉,熏眼治目赤肿痛,借烟气之轻扬,引药入络,这是寺僧传下的古法,医书中从未记载。

    刊印前,刘知县在"明参"条下加了句:"其性甘凉,入肝、肺经,滋阴明目,有辽参之功,甲于川省。"这"有辽参之功"的赞语,并非虚言——辽参补元气,性温;明参补阴津,性凉,一温一凉,一补气一滋阴,各有侧重,却都能补虚扶弱。而"甲于川省",正是对金堂水土孕育的明参最中肯的评价。

    县志问世后,金堂明参名声更盛。有外地药商来求购种子,可种出的明参总带苦涩,不及金堂产的甘润。王启元带他们看云顶山的山泉:"此泉经石灰岩过滤,含轻质碳酸钙,能柔化明参的苦味。"又看山间的云雾:"每日辰时起雾,酉时散,雾属阴,能滋其阴津。"药商这才明白,所谓"道地药材",原是天地与人共同雕琢的杰作。

    第八回 岁月淬炼 仙草映丹心

    清康熙年间,金堂遭逢大疫,患者多高热不退,目赤如血,兼见抽搐。县太爷请出王启元的后人王仲仁,仲仁诊后道:"此乃瘟毒入肝,引动肝风。"他想起先祖医案中明参配钩藤的记载,便用明参五钱护肝阴,钩藤三钱平肝风,再加黄连清热解毒,"三者相须,如鼎之三足,缺一不可"。

    药汤煎出呈琥珀色,患者服后,高热渐退,抽搐止息。唯余目赤未消,仲仁便取明参切片,与鸡蛋清调敷眼周——蛋清性凉,能清热,明参滋阴,内外合治,三日即愈。这场瘟疫中,明参救了数百人,百姓在云顶山建了"明参祠",供奉着一株玉雕的明参,香火不绝。

    乾隆年间,有位江南医家质疑明参"入肺经"之说,认为医书只载其入肝经。王仲仁的孙子王景明便带他看一位咳喘病人:患者痰少而黏,咽干目涩,正是肺阴不足,累及肝阴。景明用明参配麦冬,明参养肝阴以助肺(肝木能生肺金),麦冬补肺阴以润喉,患者服后咳喘止,目涩也消。"您看,"景明笑道,"肺金依赖肝木升发,肝阴足则肺阴有源,此乃'五行相生'之理,虽不入肺经,却能助肺功。"江南医家叹服,将此法记入《南行医录》,让明参的妙用传得更远。

    清末民初,战乱纷飞,明参种植一度中断。王景明的后人王守义,将最后一包明参种子缝在贴身的布袋里,躲进云顶山的溶洞。溶洞潮湿,他便用松针铺垫,保持干燥;怕种子失了生气,每月月圆之夜,必取出放在石台上,借月光滋养。新中国成立后,守义带着种子走出溶洞,在当年的药圃旧址重新播种。当第一株明参破土而出时,他老泪纵横,对着青山道:"先祖,明参回来了!"

    如今,金堂明参的种植技艺已列入非遗,每年清明,药农们仍会到洗眼池畔祭拜,沿用着"晨露浇灌月夜收参"的古法。云顶山的禅钟声里,似乎还回荡着慧安长老的话语:"草木无言,却藏着天人合一的密码。"

    结语

    金堂明参,从云顶山的无名灵草,到洪武大帝御赐之名,再到县志称颂的"甲于川省",它的故事,是一部"实践先于文献"的活态史。在医书记载之前,它已在寺僧的药圃里疗愈眼疾;在成为贡品之前,它已在百姓的汤锅里滋养肝阴。它的生长,顺应春生夏长的时序;它的性味,暗合甘凉滋阴的医理;它的配伍,演绎着七情相生相杀的智慧。从民间验方到官修方志,从口传心授到技艺传承,明参的每一寸根须,都缠着金堂的水土与文脉,藏着中国传统医学"源于生活、高于生活"的深邃智慧。

    赞诗

    云顶灵根生翠烟,

    清泉雾露养天然。

    甘凉能润肝阴涸,

    清苦可平肝火燃。

    御赐"明"名辉日月,

    民传妙法济尘寰。

    川中百草谁为冠?

    金堂明参誉千年。

    尾章

    从慧安长老在洗眼池边识得灵草,到普明万里献药金殿;从王郎中的病案手稿,到刘知县的县志着录;从战乱中守护种子的执着,到今日非遗传承的坚守——金堂明参的故事,始终在"实践"与"记载"的互动中流转。它告诉我们:最好的药典,写在土地里;最活的智慧,藏在百姓间。这株曾照亮帝王眼眸的仙草,如今仍在金堂的田垄上生长,用它的甘润,续写着天人和谐的诗篇,如沱江水般绵长,如云顶山般常青。

    (全篇终)

    ha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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