嚼之甘甜醇厚,清凉感持久,入喉后能润至肺底,连之前偶发的夜间干咳(阴虚火旺之象)也能平息。他叹道:“秋收之时,精华聚于根,润燥之力最着,此乃天地养藏之理。”
冬日,水气潜藏,此草茎叶枯萎,唯根部蛰伏于沙下,外皮变得粗厚,如裹了一层铠甲。神农挖取冬日之根,发现其性较秋日略温,甜味更浓,苦味几无——原来草木顺应冬藏,收敛阳气于内,故寒性减弱,补益之性稍增。
经过四季观察,神农渐渐摸清了此草的性情:其性偏凉(四气属凉),味甘为主,微苦(五味属甘、苦),功善滋润,专入肺经(归经),能治“燥邪伤肺”引起的干咳、少痰、口干、咽燥等症,而对风寒引起的咳嗽(痰多色白、怕冷)则效果不显,甚至可能加重——此乃“辨证施治”的萌芽,知其所长,亦知其所短。
第四回 亲试配伍探七情 沙中藏参定名实
一日,草棚附近的猎户老王,因连日狩猎受了风寒,又饮了烈酒,出现咳嗽痰多、色白而稀、胸闷怕冷之症。他听闻神农寻得“止咳神草”,便来求药。神农诊其脉,见脉浮紧,舌苔白腻,摇头道:“你这是风寒犯肺,痰湿内盛,此草性凉,单用恐助寒生湿,需配伍温药。”
遂取此草之根,搭配生姜三片(辛温散寒)、半夏少许(燥湿化痰),煎汤予之。老王服后,汗出而解,咳嗽渐止——此乃“相使”配伍,以温药制其凉性,使润燥而不助寒,散寒而不耗津。
又有一妇人,产后失血,加之秋日干燥,出现干咳无痰、口干咽燥、面色苍白、气短乏力之症(气阴两虚)。神农单用此草,觉其虽能润燥,却难补气血之亏,遂配伍黄芪(补气)、阿胶(补血)同用,果然咳嗽止,气力增——此乃“相须”之意,气血双补,阴津得养,其效更着。
而当神农尝试将此草与萝卜同煮时,发现其润燥之力大减——萝卜性善破气,会削弱此草的补益之性,此为“相恶”。他又将此草与细辛(辛温燥烈)同用,发现细辛的燥性会抵消此草的润性,此为“相畏”。
通过反复试验,神农总结出此草的“七情”宜忌,更觉其珍贵。他望着手中温润的根块,想起它生于流沙,功效堪比参类(补益润养),遂为其定名:“生于沙,功似参,就叫‘沙参’吧。”
“沙参”之名,由此而来。神农将其性味、功效、采收时节、配伍宜忌一一刻于木简之上,叮嘱随行的阿柱:“此草乃流沙馈赠,能解苍天之燥,救万民之肺,当记其形、明其性、传其用,勿使湮没。”
木简上的字迹,虽简朴,却开启了中医对“沙参”认知的先河,为后世《神农本草经》将其列为“上品”(主养命以应天,无毒,多服久服不伤人)埋下了伏笔。而那流沙之畔的沙参,依旧春生夏长,秋收冬藏,静静等待着更多人去发现它的价值,延续着与人类健康的千年羁绊。
(上卷终)
下卷将续写沙参从“神农识得”到“后世传承”的故事,包括历代医家如何将其纳入方剂(如沙参麦冬汤、桑杏汤),地方史志中记载的沙参产区与道地性(如“南沙参”“北沙参”的分化),民间医者在实践中总结的独特用法(如鲜沙参捣汁治小儿口疮),以及现代研究对其润肺机制的科学阐释,展现“口传知识”与“文献记载”交织共生的中医药传承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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