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的时候,外婆一定很高兴吧?”
“是啊,”落雁望着李靖,两人相视而笑,“就像看见寒冬的雪化了,春天的苗绿了。”
夕阳透过蘼芜叶,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无数个跳动的音符。镜中的白发人影,被金光镀得温暖,仿佛回到了初见的那年暮春,他笑着说“蘼芜能清心神”,她红着脸,把采好的叶放进他的竹篮。
风吹过,蘼芜叶簌簌作响,像是在重复那句诗:“倦采蘼芜叶,贪怜照胆明”。只是这一次,“倦”里藏着圆满,“怜”中带着相守——原来最深的情思,从不是镜中的容颜,而是岁月里,那片始终为你返青的蘼芜,和那个愿意陪你看它枯荣的人。
赞诗
蘼芜叶底藏春思,镜里愁痕伴岁移。
三载等待霜染鬓,一朝重逢笑含痴。
寒夜种籽期新绿,雁书传信报归期。
最是情长经得住,青衫白鬓共扶持。
结语
沈落雁与李靖的故事,让“蘼芜”这一意象有了温度。从“倦采”的憔悴到“共植”的圆满,从铜镜里的孤影到相视而笑的鬓星,这株江南灵草,见证了等待的苦涩与坚韧,也承载了情思的绵长与厚重。张文恭笔下“倦采蘼芜叶,贪怜照胆明”的怅然,在此处化作了“蘼芜香里迎远人”的圆满——原来相思不是空耗,是用时光培育的默契,就像知道蘼芜总会返青,也知道真心终会被读懂。
这故事里的蘼芜,早已超越了植物的本身,成为中国人情感的密码:它是闺房窗前的等待,是边关鸿雁的信笺,是岁月酿的酒,是时光刻的诗。而那面“照胆”镜,照见的不仅是容颜的变迁,更是一颗在等待中愈发纯粹的心。
尾章
许多年后,吴郡的沈家后院,蘼芜依旧年年返青。有江南的女子路过,见此情景,总会问起这草的名字。老人们便会讲起那个故事:有个女子,等了三年,用蘼芜的香,守住了归来的人。
她们或许不知道张文恭的诗,却懂得采蘼芜时的心境——那叶片的清香里,藏着“愿得一人心”的期许,也藏着“白首不相离”的笃定。而那面斑驳的“照胆”镜,早已被供奉在祠堂,镜前的香案上,永远摆着新鲜的蘼芜叶,像是在说:真正的照胆,不是照见容颜,是照见那份跨越岁月的、永不褪色的情思。
风掠过蘼芜丛,香气飘向远方,像无数个未说出口的“我等你”,温柔了江南的春,也温暖了人间的岁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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