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司马浒如同儿时一般,依偎在他的怀抱之中,睡得香甜。
正当长孙甫逐渐要迷失在那段昔日浓情蜜意的回忆中时,一声急切的敲门声猛地把他从遐想中拖拽出来,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。
司马浒从梦境中被惊醒,满脸困惑地望向门口,只见张栎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,步入了屋内。
“看公主与驸马睡得香甜,我都不好意思来打扰您二人了。”
每当注意到张栎脸上那份专属于自己、深沉而浓郁的爱意,同时又谨慎细致地迎合着自己,心意的样子时,司马浒便会感觉沐浴在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之中无法自拔。
对她来说这个感觉是满脑子只有军国大事的长孙甫永远也给不了的。
“栎儿是吃驸马的醋了吗?”
“是啊,但我知自己出身卑贱,所以所求的不多,只要公主能把对驸马的爱分出十分之一来给我,我就可以心满意足了!”
“哼!”长孙甫轻嗤一声,随即别过脸庞,不再愿目睹那二人于他面前亲昵调笑。适才在心底悄然萌生的对司马浒的那缕柔情,如今也已消散无踪。
张栎把药碗置于案头一侧,旋即温柔地将司马浒纳入怀中,亲昵地讲道:
“公主照顾驸马一晚也累了,不如您先回去休息,由我来服侍驸马喝药。”
“那就麻烦栎儿你了,等晚上到本宫的寝宫来,让本宫好好奖励一下你!”
在目送司马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后,张栎一改先前的那副狗腿做派,转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,向长孙甫抛出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。
“驸马都知道了吧?”
这在旁人听来不知所云的问题,却让长孙甫更加确信了自己先前心中的怀疑。
“那齐国来的细作果真是你!”
“不,不是齐国,是陈家!”
长孙甫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,他不顾身上的隐伤,毅然决然地撑起身来,誓要与张栎同归于尽。
“陈蒨——”
“你当称呼明公才是!”
“为什么?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你已经夺走了公主的爱,你已经在晋国有了体面的身份与尊崇地位,陈家能给你这些吗?你为什么还要为他陈家效力,当他陈家的狗?!”
面对长孙甫近乎癫狂的质问,张栎却只觉得他的问题十分好笑。
“士为知己者死,驸马忠于晋国,我同样也忠于陈家,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吗?”
“那你对司马浒的爱呢?难道也是假的吗?难道你对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实意吗?”
若刚刚张栎还只是觉得长孙甫十分可笑的话,那现在他便只觉得其已是蠢得无可救药。
“爱?这个字可真是奢侈呢,只有你们这些出身名门,满脑子都是些假大空的理想,只知何不食肉糜的世家子弟才会将它挂在嘴边。我出身边陲,仅是活下去就要拼尽全力了,又哪有时间想你们一样去谈情说爱?
再者讲我又没有什么受虐倾向,又怎么会爱上这种朝三暮四的荡妇呢?难不成驸马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?”
长孙甫双目赤红似染血,硬是按捺下体内暗伤传来的阵痛,毅然挺身站起,手臂如同飞射而出的利箭般,疾速伸出,直指张栎的咽喉要害。
“你该死!”
张栎挥手一拂,便轻易地拨开了长孙甫伸来的手,随即反手一掌顺势将其重新按回床榻上,接着另一只手稳稳拿起桌上的汤药,缓缓凑向长孙甫的唇畔。
“乖,驸马,咱们该喝药了!”
看着那盅色泽墨绿、幽幽泛光的汤水正缓缓逼近,长孙甫颤声问道:
“你……你……要给我喝什么?”
“自然是家主恩赐的“良药”了,据说服下之后,不出半炷香的工夫,便能令你的舌根腐朽,率先丧失说话的能力,继而蔓延至四肢,直至缓缓侵蚀至脏器。
听说要足足死上半月的时间呢!足够你亲眼见证你所守护的晋国被家主亲手所灭了!”
话音刚落,张栎便直接卸掉了长孙甫的下巴,将碗内的汤水一股脑地灌入了他的嘴中。
“将军,时间快到了,我们的人已经在内城准备就绪,只待城外家主的行动了。”
张栎转首一瞥来者,随即向他应道:
“知道了,我现在去找司马浒,设法让她随我一同入宫。”
“咱们不需要将这废驸马解决掉吗?”
“算了,他已服了药,马上便是个废人了,最主要的是临行前司马浒恐还会折返回来探视,倘若长孙甫就这样死了,怕会招致其无端的猜疑,反而可能会对家主即将进行的大事造成影响。”
……
成都外,一阵突如其来的轰鸣之声,在瞬息之间便已弥漫了全城。守城的晋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