慌乱到几乎混沌的大脑里,全是难以置信的情绪。
此时此刻他不应该在寿宴上吗?
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
这人怎么比鬼魂还要阴沉不散?
她为什么一直无法摆脱他?
曾经妄想的逃离成了白日做梦,扶楹的内心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绝望。
这种难以摆脱的恐惧感,即便是在他亲手按着她签下退亲书时也并未产生。
从前她一直认为还有逃离的希望,并且觉得魏劭不会爱她爱到发疯的地步。
现在心底深处却茫茫然升起一个想法。
她不会真的成为魏侯夫人吧?永生永世无法摆脱,死后还要合葬?
扶楹想要逃跑,还未稳住的身形本能地用手去撑没关严的车门,惊恐地后退,几乎是出自身体的本能反应,她转身就要跳下马车。
可刚有动作,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退出车内,手腕就被一只冰冷入骨的大掌狠狠攥住。
同时纤瘦的腰肢也被掐握住,冷着气息牢牢将她桎梏在怀里。
身上束缚的力道,就像冰冷的毒蛇,紧紧缠绕不放。
扶楹下意识想要挣扎,却对上他看不出多少怒意,似笑非笑的面孔。
那双漆黑诡谲的眸子却如万丈深渊,引她坠崖。
扶楹缩了缩脖子,余光寻找逃跑的机会。
魏劭却仿佛看不见她此刻的惊恐和躲避,甚至还能好脾气地噙着冷笑再度问她:“夫人这是要去哪,怎么不叫为夫一起?”
一边说,还一边状似亲密地揉她唇角。
嗓音低暗,话中还带着点点笑意,只是听在人耳朵里,让人无端发冷。
扶楹被他亲昵到不顾外人在场的举动气得大脑发昏,感受到马车外几道看过来的视线,她拼命挣扎踢腿,直白怒道:“去哪都可以,只要离开你,去哪都行!”
魏劭眼眸一沉,微微眯起。
“我就是想走,我不喜欢魏府,也不喜欢你,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,一切都是你脑袋砸傻后的一厢情愿!我们两个本就是陌路人,我为什么不能走?你松开我!”
“好啊,原来夫人从未认可过你我二人的身份。”
伴随他冷然的话语,一卷金鸾凤纸被扔在地上,发出响声。
扶楹垂眸看去,最先映入眼帘、鎏金醒目的是‘婚书’二字。
她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。
“把婚书签了。”他声线如常,言简意赅,“从今以后,除了和离或亡夫,你我再无分开的可能。”
扶楹浑身僵硬,唇瓣哆嗦:“你……明明,明明是你亲口答应让我和裴研之成婚,现在怎么能……”
魏劭知道她想说什么,直接开口打断:“我后悔了,早在走出你房门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。”
“若非母亲邀我去喝酒,你在当夜就已经签下婚书了。”
魏劭眸染戾气,漆眸表层的那抹强作出来的阴寒逼仄褪去,露出眼底深处的裹挟的沉怒懊恼。
他的话语明晃晃显示出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。
四目相对,扶楹只觉得眼前一黑。
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向裴研之所在的地方看去,结果后颈一疼,瞬间晕死过去。
少女柔软馨香的身子往后倒去,下一瞬被人从身后掐住了腰,软绵绵的靠进了他的颈窝里。
手里的竹子发簪滑落,摔在了马车地板上。
魏劭从容的将她打横抱起来,看也没看,一脚踩扁了那银制发簪,踢到尘土飞扬的地面上。
骨碌碌滚到裴研之面前。
少年眼睛通红,被按在地上,还不服输地瞪着车内。
魏劭不屑冷嗤:“裴予,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,这是最后一次,再敢觊觎君侯夫人,你那双眼睛就别留着了。”
话落,马车门帘落下,便驶出巷子。
车内只一盏昏暗的烛灯。
随着马车的晃荡前行,烛灯也随之跳跃着,或明或暗的照在扶楹瓷白娇弱的脸上。
魏劭靠着车壁坐着,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,靠在他的怀里。
他垂眸看着她沉睡的小脸,喉结滚动,眸光晦暗,圈着她腰身的手慢慢收紧。
生怕稍一松手,她便能消失不见。
恢复记忆的那一刻,他恨的要命!
恨她不爱自己。
恨她对他没有一丝心动。
恨她居然和别人定亲。
但最恨的,还是他自己。
嘴硬,假装大度,妻子拱手让人。
这种蠢事,做了一次,绝不能发生第二次。
男人掐住扶楹的下巴,迫她抬头,低头吻住她的唇,撬开她的牙关。
咬唇,缠舌,恨不能将她吞进腹里。
红唇被人死死封着,连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