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弗利特皱紧眉头,连忙问道。
“将军…前线残存无线电监听哨,还有几位幸存的军官用其他电台冒死报出的最后片段。
里面提到了……提到了钢七总队上次攻克水原时,在城内……在城内安插了内应!
他们在钢七总队攻城的同时突然在城内各处发动袭击,炸毁了指挥部、通讯站、弹药库……
制造了巨大的混乱和恐慌……”
拿着水原急电的美军参谋哆嗦着递上那张仿佛重若千斤的电报纸,艰难地补充道。
轰!
这最后的解释彻底击碎了范弗利特心底最后一丝幻想。
“内应…汉江支队……
上次攻打水原时就布下的暗棋……原来如此!”
范弗利特叹了口气喃喃道。
他终于明白了水原这座坚城一夜倾颓的原因。
这不是强攻的结果,而是精心策划、里应外合、内外开花!
伍万里这个人……他不仅在正面战场用兵如神,更把谍战、隐秘战线玩弄得炉火纯青!
这已经不是战术层面的胜利,而是战略预置和心理战的双重碾压!
“卑鄙!阴险狡诈!
无耻的鼠辈!
只会玩这些下三滥的阴谋诡计!
丝毫不敢堂堂正正地对决!
这就是中国军队的本质!
他们不配称军人!
就是一群只会躲在阴影里捅刀子的强盗!
楚将军,我说的对吗?!”
李奇微将矛头指向了楚云飞,语气中充满了迁怒和考校的意味。
“李奇微将军说的是!
他们最善于使用此等下作手段,裹挟民众、安插奸细、里应外合,都是其惯用伎俩!
这种行径,确实令人不齿!”
楚云飞心中冷笑,脸上却迅速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认同与愤慨,沉声道。
他语气激愤异常,完全符合一个痛恨对面的前国军高级将领形象。
这番表现毫无破绽,连老辣的李奇微和范弗利特也未察觉任何异样。
“现在骂也无济于事!”
李奇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远未平息。
他粗暴地推开几个挡在面前的参谋,几步冲到巨大的态势图前,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个被重新标注成刺眼红色的水原点。
“面子丢了!里子呢?
如果让这支该死的幽灵部队继续搅风搅雨,这个责任,谁担得起?
华盛顿的怒火会烧死我们所有人!
你们这帮家伙!
平时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?!
情报工作烂得一塌糊涂!
战略判断全是狗屎!
现在,立刻,马上!
给我拿出方案来!
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!
海陆空都可以!
给我把这支该死的钢七总队,彻底剿灭在汉江南岸!
不惜一切代价!我要看到伍万里的人头摆在我的办公桌上!!”
李奇微愤怒的吼道。
巨大的压力让整个指挥部的空气几乎凝固。
美军参谋们额头冒汗,飞速地交换眼神,大脑疯狂运转。
但面对神出鬼没、刚刚又给了他们一记响亮耳光的钢七总队,一时竟无人能提出有效的建议。
所有人都知道,现在去围堵水原,面对的很可能又是一个空城,或者一个更致命的陷阱。
长达数分钟的沉默,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地图翻动的声音。
终于,范弗利特中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眼中重新恢复了冷酷的计算光芒,他缓缓开口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僵局。
“愤怒,解决不了问题,将军。
我们必须承认,伍万里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。
他不仅拥有超出常人的胆魄、战术创造力和部队凝聚力,更拥有极其可怕的战略预判和战场欺骗能力。
围追堵截,运动围歼,面对这样一支高度机动、拥有高度自主行动能力的部队,效果甚微。
他总能出现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,如同泥鳅一样滑不留手,或者在预设战场上给我们沉重一击。”
范弗利特说着,走到地图前,拿起一支代表美军的蓝色粗头笔,在钢七总队周围,特别是北、西、南几个方向重重地画了几个圈和连线。
“但是,他并非不可战胜。
他们的致命弱点在于,他们极度疲惫,极度依赖缴获,无法拥有稳定的后勤补给!
他们解放水原,获取物资,只能缓解一时。
更重要的是,他们的人数!
整个钢七总队加上一些游击队辅助,总兵力撑死了也就万余人,而且连续恶战必有损耗!
他们再能打,也无法在一个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