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父披上雨衣,戴上斗笠,准备去村委开会。
临走前,陈母还特意叮嘱:“路上慢点,别摔着了,开会的时候多听听,要是村里需要帮忙,咱们能帮就帮。”
“知道了,你在家看好孩子们,别让他们出去乱跑。” 陈父点了点头,转身走进了雨幕里。
陈业峰也起床了 ,他趁着雨势小了,就拿着梯子,爬上屋顶检查了一下家里的屋顶,将漏雨的地方修补了一下,心里稍微放心了些。
周海英正在屋里给孩子们讲故事,欣欣和荣荣听得津津有味,三子则在一旁摆弄着他的小铲子,时不时插一句话,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,雨虽然没有下大,但是淅淅沥沥的,雨似乎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。
三子还想着去海边,却被他制止了。
这大风大浪的,又下着雨,沙滩上充满了危险 。
大人都不敢去,小孩子更不用说了。
没过多久,陈父从村委回来了。
他一进门就脱下蓑衣,甩了甩斗笠上面的水珠,身上也有些湿透,脸色更是凝重。
陈母连忙递过热水跟毛巾:“怎么样?村里的情况很严重吗?”
还给他端来一碗老姜汤,让人喝下去去寒。
一场秋雨一场寒,十场秋雨穿上棉。
秋天的雨淋在身上,很容易让人感冒。
陈父喝了几口老姜汤,缓了缓才说道:“咱们石埠村算是好的了,不过也够呛。村主任统计了一下,倒塌了七八间房子,还有二十多间房子漏雨或者屋顶受损。”
“像老胡家那样房子严重受损的也有十来户,像我们家这样轻微受损的人更多,几乎村里的人,家家户户都有点损失。”
“庄稼地就更不用提了,海边那些木薯地跟花生地,几乎全部被淹了。”
陈父又喝了一口老姜汤,轻轻叹息道:“眼看就要有收成了,这下全部泡了汤,唉!”
他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:“万幸的是,咱们村目前还没有出人命。几户人家的渔船被砸坏了,好在没人死。就你大哥的小舅子张勇,被树枝砸伤了,流了不少血,好在没伤到要害,在村卫生室缝了几针,估计躺一段时间就什么事了,也算昌不幸中的万幸。”
“这么严重?” 陈母吃了一惊,“那后续怎么办?村里有什么安排吗?”
“村主任说会向上级申请救灾粮和救灾款,先帮着倒房的人家搭临时棚子,等天气好了再帮忙修房子。另外,还会组织村里的壮劳力,一起去清理码头和路上的障碍物,尽快恢复正常生活。”
陈父叹了口气,“不过隔壁富屋村更惨,倒了三十多间房子,死了两个人,一个是 70 多岁的老太太,在家没来得及转移,被塌下来的房梁砸中了。”
“还有个 30 多岁的渔民,台风来之前去抢收渔网,被浪卷走了,今天上午才找到尸体,惨得很。”
“那海边其他村子呢?”陈业峰问道。
富屋村的情况,之前张会计过来的时候,也都说了,他都知道了。
听到二儿子提到这个,陈父的脸色更沉了:“离海边近的村子受灾都挺严重,除了富屋村死了人,南乐村那边也死人了,一棵大树倒下来,房子被砸塌,一家三口被活活压死。”
“还有大竹村,离小码头那边比较近,结果海水倒灌,冲走了几个村民,到现在尸首都还没有找到。”
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,孩子们也停止了打闹,静静地听着。
大姐陈业娟叹了口气:“唉,好好的人,说没就没了。”
周海英也是眼眶发红:“是呀,真是太可怜了……”
“天灾无情啊……” 陈业峰摇了摇头,“咱们能保住房子和人,已经算是万幸了。”
陈父又喝了口热水,想起了什么,接着说:“对了,刚才我回来的时候,看到狗蛋那小子回来了。”
“狗蛋怎么了?找到那个外乡人了吗?” 陈业峰连忙问道。
“找到了,不过没讨到好。” 陈父皱了皱眉,“狗蛋今天一早就去镇上找那个外乡人,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家租的院子。
结果那外乡人一听说他家房子塌了,立马就变卦了,说之前说的五千块是买完好的房子,现在房子塌了,最多只能出一千块钱,还说‘破房子加块破地,一千块都算多的了’。”
“这外乡人也太过分了!怎么能这么说话!” 大姐陈业娟忍不住骂道,“当初是他自己说好了五千块,现在房子塌了就压价,这不是骗子吗?”
陈母也道:“该!让他贪心!这下知道厉害了吧?人家之前指不定就是骗他的。”
“可不是嘛!” 陈父接着说,“人家那外乡人当场就说了,房子好的时候最多就值三千,现在塌成这样,一千块都算多的了。说现在破房子白送给他,他都嫌收拾起来麻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