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码头一片狼藉,不少渔船被风浪冲到岸边,摔得粉碎,木板和渔网散落得到处都是。
海水还没有退去,岸边的沙滩上还留下了许多鱼虾和贝壳,还有一些被淹死的海鸟。
几个船主坐在岸边,望着自己破碎的渔船,失声痛哭。
他们是不听劝告,心存侥幸,落得这样的下落。
要知道一艘渔船对于他们海边人来说,那也算是一笔巨大的财产。
就这样没了,你说能不伤心吗?
“造孽啊!”陈父看着眼前这一切,连连叹气,“这就是不听劝的下场,村里都有大喇叭在提醒他们了,让他们把船开到避风港去,就是不去呀,怎么就不听劝呢。”
“去一趟长石镇那边就有这么难 ?就这么怕走路。现在好了,渔船都打烂了,还好你听劝,把船开到避风港里去了,要不然那渔船也得这个下场。”
“哎呀,我又不傻,这台风天气,肯定会把渔船开到避风港的。”陈业峰上辈子经历了太多场台风,也看到过不少悲剧。
这次台风来临前,他就告诫过大家,一定不要麻痹大意,一定要谨慎防范。
而且,码头上也有喇叭循环播放,提醒他们不要把船停放在码头。
可还是有一些人抱着侥幸心理,以为台风还会像上次那样,不会造成很大的破坏。
估计那些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…
陈业峰心里也不好受,但更多的是庆幸。
幸亏他提前做了准备,把自己的渔船停进了避风港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等到他们从码头回去,半路上,他们遇到了陈母。
阳扶云突然拉着他的衣袖,然后神神秘秘的说道:“阿峰,你去看看老胡,老惨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你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说着,几人往胡大爷家走去。
来到胡大爷家门口,陈业峰当即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。
只见那棵他曾经承诺不会动的石榴树也被连根拔起,横躺在院子里,露出狰狞的树根,枝叶已经枯黄。几个没来得及摘的石榴摔在泥里,裂开的果肉混着雨水,看着格外狼狈。
还有…之前整洁的院落,此刻遍地都是碎瓦、断枝以及泥泞。
而正房的屋顶塌陷了一大块,能直接看到里面被雨水浸泡的房梁和家具。
景象真是太凄惨了…
胡大爷正蹲在门口,望着倒塌的房屋,背影佝偻,显得无比凄凉。
“真是报应啊!”陈母在一旁压低声音嘀咕道,“还好咱们没买这房子,不然现在哭的就是咱们了。老天爷,这得亏是没买成呀!”
陈母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和一丝不可察觉的庆幸。
陈业峰没有说话,只是望着胡大爷的背影,心里五味杂陈。
胡大爷缓缓抬起头,脸上布满了皱纹和泪痕,眼睛红肿,看到陈业峰,嘴唇动了动,却没能说出话来,只是摇了摇头,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水。
此时,胡大爷一脸憔悴,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,心中也是百感交集。
“胡大爷,你家狗蛋呢?”陈业峰问道。
提到儿子,胡大爷的眼泪流得更凶了,他猛然抬起头,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愤怒与绝望:
“那个讨债鬼,他……他倒是没事!台风还没有完全停下,他就嚷嚷着要去找那个外乡人了。”
“那天杀的外乡人明明说好答应出五千块买我们家的房子,还说只要我们答应他就给钱,可过去好几天了,一点音信都没有。”
“狗蛋说去找对方,让人家把房子买下来……可现在房子都成这样了,人家还能要吗?我那个傻儿子呀……”
说着说着,胡大爷那浑浊的眼睛里又泛起水光,他颤巍巍地撑着膝盖站起身,指了指身后的屋子,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,喃喃道:“塌了…… 正房的瓦面塌了,厢房的窗户也没了,那棵石榴树…… 也倒了…”
“唉,要是当初听你的,把房子卖给你就好了。” 胡大爷蹲下身,用袖子擦了擦脸,却越擦越湿,“我不该听狗蛋的,不该贪心…… 现在好了,房子破成这样,钱也没捞着……”
陈业峰有些无语,这胡狗蛋竟然还惦记着那五千块钱的“高价”呢!
再说,之前估计那个外乡人就是故意哄骗他们的。
狗蛋还真不是人,看到自家的房子受损这么严重,没有想着安抚老父亲,帮忙收拾残局,反而第一时间就去找那个曾经许诺高价买房的外乡人。
现在房子破成这样,人家还愿意出那个钱吗?
真的是异想天开,人家就是口头承诺了一下,连个字据都没有写。
再说就算写了字据,那也没办法,之前陈业峰写了收据,狗蛋那王八蛋还想着不认呢!
旁边几个路过的村民也围了过来,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