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脚下的土路有些潮湿,被早上的露水打湿了,看起来有些松软。,踩上去发出“噗嗤”的轻响。
“这老胡家也真是太不厚道了!”陈母走在最前面,围裙带子被气得鼓鼓的,“昨天还说得好好的,今天就变卦,狗蛋那混小子简直是钻钱眼里了!”
陈父也跟在后面走,轻声叹息道:“那老胡也是可怜,养出这么个儿子,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。”
陈母也气愤的说道:“那狗蛋被老胡惯成什么样了,还卖房子给他儿子凑路费。真以为到了国外就这么好?谁都听不懂,别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方!”
“阿爹、阿娘,你们俩也别生气了。”陈业峰把钱揣进内兜,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,“为那种人生气干嘛,反正也没有损失什么。”
陈业峰也不想为那种烂人而置气,刚才他也揍了对方,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。
陈父:“这房子没买成未必是坏事…胡狗蛋那性子,以后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,咱们犯不着跟他置气。”
陈母回头瞪他一眼:“你倒是说得轻巧!那可是八百块定金,差点就被他们吞了!要我说,就该去举报他们家想偷渡,让边防所把狗蛋抓起来,看他还敢不敢嚣张!”
“娘,没必要。”陈业峰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,语气平静,“格局得大点儿…他想去岛国就让他去,真以为那边遍地黄金?到时候有他哭的日子,举报他去坐牢,反倒是便宜他了。”
他心里清楚,上一世胡狗蛋偷渡到岛国后,被蛇头卖给黑心老板当劳工,每天干十五六个小时的活,吃的是猪食,住的是集装箱。
逃跑好几次被抓回五次,每次都被打得半死,最后趁着暴雨才侥幸逃出来,却成了黑户,在异国他乡东躲西藏,活得连条狗都不如。
这种人,根本不值得浪费精力去报复。
陈父点点头,道:“阿峰说得对,随他们去吧。咱们踏踏实实过日子,比什么都强。”
回到家时,院子里静悄悄的。
周海英一早去学校上课了,竹筐里的牛尾鱼已经处理干净,被陈母串在竹竿上晾晒,银白色的鱼身泛着油脂的光泽,在阳光下闪闪发亮。
“我去镇上水产店看看。”陈业峰灌了碗凉白开,拿起墙角的自行车钥匙,“阿公说这几天没好日子,开业得等月中,正好去跟大姐和二胖交代下事情。”
“过几天又有台风了,有些事情得跟他们提前交待好。”
陈母在围裙上擦着手,嘱咐道:“路上慢点,顺便给你大姐带点凉菜去,她最爱吃这个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陈业峰用一个铝制饭盒把凉菜装好,所谓的“凉菜”,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菜,而是一种用植物叶子做的,类似凉粉的吃食。
准备好后,他跨上自己那辆二八大杠,,叮铃铃地往村口驶去。
乡间小路两旁的木薯地里,不少人都在拔木薯。
木薯也到了一年一度成熟的季节。
秋风吹过来,木薯竿竿发出簌簌作响,看着十分壮观。
路过晒谷场时,几个村里人正翻晒着木薯片。
木薯拔回家后,还得切成片,然后放到太阳底晒干,会有人专门到村里来收购。
他们看到陈业峰都笑着打招呼。
“阿峰又去镇上啊?”
“你那水产店生意可好?赚到钱了吧?”
“听说胡家那房子没买成?没事,好房子多的是!要不然买块地,自己建新房子也行呀。”
陈业峰笑着回应了下,脚下蹬得更起劲了。
自行车碾过满是石子的土路,发出“咯噔咯噔”的声响,很快就到了石康镇的街口。
水产店的大门敞开着,门口挂着“试营业”的木牌。
陈业峰把自行车停在一旁,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海腥味,混合着冰块的清凉气息扑面而来。
“阿峰你来啦!”大姐陈业娟正蹲在地上整理鱼筐,深蓝色的工装围裙上沾着鱼鳞,“快进来坐,刚卖完一批虾,正打算歇歇呢。”
店里收拾得干净整洁,水泥地上铺着塑料布,几个大号鱼缸里养着活蹦乱跳的鱼虾,墙上挂着价格牌,用红漆写着“梭子蟹 3角5分/斤”、“海虾 2角8分/斤”的字样。
“这几天生意怎么样?”陈业峰放下蛇皮袋,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陈业娟直起身,捶了捶腰,脸上笑开了花:“好得很!昨天送过来的梭子蟹一上午就卖光了,鸿福酒楼的燕姐特意来说,以后每天都要留三十斤。供销社的李主任也订了货,说要长期合作呢。”
她指着账本给陈业峰看:“你看,这三天流水都快四百块了,除去成本,净赚了一百百多没问题!等正式开业了,生意肯定更好。”
陈业峰看着账本上整齐的字迹,欣慰地点点头:“大姐你辛苦了,刚开始你还担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