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脸上蒙着同款面罩,动作迅捷如电,配合默契。
一现身,便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官道上毫无防备的众人。
“小心!有埋伏!”
“哪来的贼子?”
惊呼声,示警声代替了之前的喧嚣。
蒙面刺客明显训练有素,绝非寻常盗匪可比。
他们的武器是清一色的弯刀,刀身狭长,弧度诡异,挥舞起来可见寒芒闪烁。
“奉旨清剿江湖逆匪!反抗者牵连家小!”
“朝廷有令,死!”
中原众人心神巨震,他们千里迢迢赶来,是想瞻仰大宗师风采,怎么就成了“逆匪”?
噗嗤!
啊!
利刃入肉,惨叫声接连不断。
猝不及防下,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江湖武者瞬间被弯刀劈倒,后面的人慌忙拔出兵刃抵挡。
刺客人数不少,又占了偷袭的绝对优势,再加上“朝廷鹰犬”身份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,江湖汉子们被打得节节败退,阵型大乱。
霎时间,官道上刀光剑影,鲜血飞溅。
“哈哈哈!”有蒙面人一脚踹翻一个试图反抗的刀客,看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,用刻意拔高的官话狂笑道:“一群乌合之众,也敢妄图觐见世子殿下?大军随后就到,今日尔等必死无疑!”
此番话语,更加坐实了“朝廷派兵围剿江湖人”的假象。
不明真相的中原武者心头升起绝望,士气大跌。
来自悬鹰堡的年轻男子身中数刀,扭头喝道:“前辈!若能救下我兄妹二人性命,将来定有重谢!”
就在这危急关头,一个原本沉默寡言的老者微微叹了口气,“中原江湖,已经烂到如此地步了吗?”
他所身处的时代,即便是八九品武者组成的小队,也不会被一击即溃。
老者浑浊的眼中不起波澜,解开了腰间的粗布包裹。
明明是把样式古拙,黯淡无光的厚背长刀,却有一个文绉绉的名字,“孤鸿”。
“唉,好好的雪,染脏了。”老者惋惜道。
下一瞬,周围数十里的景象骤然凝固。
没人看清老者是如何拔刀的,甚至不确定他有没有拔刀。
只见一道极其内敛,仿佛将所有光芒都吞噬殆尽的暗色刀弧,如同天地初开时划分混沌的那一线,无声无息的横扫而出!
噗!噗!噗!…
刚刚还凶焰滔天的蒙面刺客,立刻僵在了原地。
他们眼中的得意和残暴渐渐褪去,瞳孔慢慢扩散。
紧接着,身体被一条细微的斜线切开,断口处光滑如镜,血都来不及喷涌,过了片刻,才如瀑布般轰然倾泻,将下方的大片雪地染成刺目的猩红!
一刀!仅仅一刀!
整个官道,死一般的寂静!
所有还活着的江湖人,像是被施了定身法,表情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和狂热的崇拜!
蒙面人头目捂着脖颈,在生命的最后时刻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,“可…可恨!未能完成殿下…嘱托…”
话未说完,他头“一歪”,气绝身亡。
“殿下嘱托?齐王世子?!”
“难道,殿下想对付江湖?”
“这…这…”
才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的江湖汉子们,被一股巨大的寒意所笼罩。
齐王世子深得皇帝宠爱,他要真的想当武林盟主,朝廷定会竭尽全力帮忙!
老者用粗布包好长刀,面露讥讽。
有男子咽了口口水,上前抱拳道:“多谢张前辈仗义出手!”
他没见过老者,却认识那柄“孤鸿”!
张岩松不屑道:“前几日喝你两口酒都叽叽歪歪,现在如此恭敬?”
男子挠了挠后脑勺,不知所措。
“狗眼看人低的东西。”张岩松戴好破毡帽,像个普通老农,朝着京城方向,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。
悬鹰堡的年轻女子忧虑道:“前辈,十三国都对于我等而言,无异于龙潭虎穴,何必自投罗网?”
“一群废物东西,少跟老夫搭话,滚!”张岩松没好气道。
见对方不听劝,女子愤愤道:“老顽固!”
一群人呆在原地,用不太聪明的脑瓜思索着对策。
小半炷香后,有男子拨马跟上张岩松,“若是朝廷派大军围剿,京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!”
…
大理寺府衙。
长孙清野斜倚在铺着厚厚锦垫的太师椅中,仪态松弛,右手捧着温润如玉的紫砂小壶,偶尔啜饮一口。
案头堆积的卷宗比往年少了一大半,整齐地码放在一角。
“清闲啊。”
京城的天空湛蓝如洗,几缕白云悠悠飘